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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子薄衫都隱入林子裡,看不見了。

我佇立在原地,看著她們走遠,韻淑郡主身上輕薄鮮豔的紅綾子春衫,猶如一朵在風中吹拂得半開半臺的嬌花,在深綠淺碧鵝黃參差錯落的林子中分外扎眼,我愣愣地看著,莫名覺得眼睛扎得有些刺痛。

我臉色些許有些蒼白,身側的侍女眼明心細.忙恭謹問道: “奴蜱看娘娘面色不佳,是否方才驚嚇著了,不如先行回去,改日再往天頤宮中請安罷。”

顏傾天下 似曾相識只孤檠6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我覺得心口有些窒悶,碧蘿疊翠雲袖下的手顫顫地扶在胸前,先前樣子

還是平和,用怕子捂住口猛地咳嗽起來,陪在我身旁的侍女嚇得臉色呆直,攙著我一側臂膀,再次

小心翼翼地道: “娘娘,您身子不適,還是先回宮裡。”

“怎麼,你不舒服麼?”這時,身後兀地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那般輕靈猶如一注幽泉泠泠出

捆,那般清雅猶如碾冰碎雪,悠然自在中染著一絲醉人的慵甜,聲音竟然能如此,我縱是女子,也是

一時把持不住地想逃回頭,去看她的真顏。

流雲籠煙出岫玉自衣的女子,青絲虛綰統共只斜簪著一支瑤階草,看年紀彷彿不足二十歲,容

顏並不驚豔,身姿清頤,臉龐和脖頸的線條生得極其纖巧秀潤,瑩自如玉的臉上嵌著一雙若秋水盈

盈的眼睛,大有“水光瀲灩睛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之意境,蘊藏著一股天地難尋的靈性。自古

世間女子之美,或是五官端麗,或是體態嬌美,或是秉承慧心,而此女之美,皆源自睢中純然而生

的靈氣。貌美易求,然而至靈至性卻難得。

她站在那裡,那般泠然出塵之意,若以梨花、廣玉蘭這等本質潔然的花作比竟也是俗了,唯有

四字形容“鍾靈毓秀”,鍾天地之靈,毓山川之秀。

我身側的侍女“呀”地一聲低撥出,忙不迭斂袖屈膝,恭敬地齊聲道: “奴婢參見靈犀夫人。

面前這位性靈至極的女子,原來她就是靈犀夫人,閨諱上官婉辭,太后的親侄女,亦是清虛子

的女弟子。

“宸妃安好?”她淺笑著,如是認出了我的身份

我極力強忍下幾聲咳嗽,緩緩鬆開攥緊在手掌中的素錦怕子,瞥見一線若有若無的血絲,我放下

手時順勢將邪怕子藏在寬鬆的袖子裡。

她逆光而立,剎那間,恍若千絲萬縷的清光自她身後四敞如雲,周身的輪廓衝得模糊些,唯一

雙明眸若粲然州星懸空,待她走近,我才看見她右眼角外側有一顆漆點般的痣,痣生眼角,墮淚痣

乃是不祥之兆,卻分毫無損她的容貌,這顆痣將眼角弧度拖得微微上揚,平添幾分別緻的嫵媚清豔。

她看清我的面容時,素恬的面容掠過一絲異色,近乎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道:“你是……”

我看她的眼神卻是惘然。

靈犀笑了笑,臉上驚訝之意瞬間煙消雲散,依然從容得體地微笑著,道 “宸妃姐姐身子不適

麼?”

我有些出神地看著她眼角的那顆墮淚痣,如是似曾相識。春日裡分外明媚的日光,落在她的烏眸

中如同被漩渦深深地吸進去,光芒卻是自眼角角的黑痣折射而出,我看去覺得眼睛發刺,原先就心口

窒悶,如此感到些微暈眩,竟是腳步生虛,站不穩些。

“娘娘!”服侍的侍女驚呼著,七手八腳地將我扶住。

靈犀與我站得最近,見我如此,亦是伸手扶了一把。在攙扶時,她觸及我手腕的那刻,眼底的

神色遽然複雜地變幻一瞬,微末得令人不易察覺。

她倒是不及放手,三根纖指嫻熟地扣住我的脈門,不消半會說道:“宸妃姐姐身罹肺疾已然多

年,可是從兩年半前開始發作的?”

我默然,隨行的婢女已答道:“夫人說得一分不錯,可不是兩年半前麼?”

她眼角餘光瞥過那答話的侍女,依然末將手撤回,凝眉片刻,說道:“宸妃姐姐眼下用的藥方

可是有當歸、黃芩、瓜萎、海浮石、青黛、訶之肉等,這些日子春寒潮重,妹妹推想復發時嚴重些

才加了杏仁泥、茜根之類。”

我驚訝她只是摸了我的脈,競將我平日日所服之藥推測了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