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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部分

奕析淡然掃視四周,風雲不驚地看著自己身陷重重包圍中,在身形矯健的侍衛手中,一柄柄寒光凌厲的刀劍舉起,只等著高位上的人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磨刀霍霍,向著金龍御案的右下首,向著那個長相俊秀的男子殺去,他武功盡失,雙腿殘廢地坐在輪椅之上,舊日的重傷還未痊癒,面容和身形顯得那麼蒼白贏弱,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每一分晃晃的刀光,都堪堪地折射在奕析寒星般的眸子中,彷彿要將什麼東西徹底地絞碎,他頓時喟然長嘆,語意間不經意地浸染了哀慟與悲涼,將近三十年的手足情誼竟這般不堪一擊,那些說出口的話與其是對兄長陰絕的指責,倒不如是在說服自己,放下對親情的最後一點幻想,放下罷,狠狠心放下罷,“皇兄你竟如此逼我。”

在場諸人,有頗受奕槿倚重的朝廷重臣,也有效忠於奕槿的絕命死士。他們此刻目不轉睛地盯著韶王,韶王隨話一貫犀利簡潔,但今日將這話整整重複了兩遍,皇兄你竟如此逼我。誰都不知道韶王這話有何深意,只當他是困獸之嘆,在命途將要了結之際,將一腔悲憤與澈昂統統化作這八個字。

“奕析隱忍至此,自認無愧於父皇,也無愧於母后,於兄弟情分上也是做得足夠了。”奕析重重地咬了下唇,他容色極其蒼白,僅有唇因用勁噬咬而鮮紅如血,“既然皇兄非要走到‘煮豆燃’的一步,也就莫怕怪臣弟不留半分情面!”

此畝一出,四座譁然,多是鄙薄不屑之聲。奕槿陰鷙的臉上亦是扯出一絲譏誚的冷笑,韶王已陷入重圍,僅憑著身後鄧幾名貌不驚人、力不壓眾的侍從,他難道還會有反撲的機會嗎?

然而,韶王俏拔的眉峰挑起清冷之意,修長而蒼白的手掌輕輕拍在面前的宴桌上,那一掌無絲毫的霸力,兼之面目溫和,倒像是在輕柔地喚鑽在桌底下的小動物出來,“鬼鬼祟祟地做什麼?還是出來罷,被本王當頭淋了三杯滾燙的熱酒,滋味應是不錯罷。”

此言一出,四座再次譁然。韶王所在的宴桌之下,竟然藏著人,難怪整張宴桌從頭到腳都要用紫絨錦蓋得嚴嚴實實,但還是被韶王敏銳地察覺了。韶王先時用炭火將酒煮沸,又仰天覆酒,這些看似無理至極的舉動,只是因為韶王發現他的宴桌下,窩藏著一個欲意伺其不備而偷襲他的人。

這果然是韶王的性格啊,明知有詐,索性將錯就錯,用滾燙的熱酒狠狠地挫了一挫暗伏殺手的銳氣。同時,也挫了一挫皇上的傲氣,自韶王進這觀賢臌超,韶王與皇上間一場不著痕跡的暗鬥中,皇上雖未落下風,但此時被揭露出來,皇上的顏面上掛不住是肯定的了。

奕槿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了,就在這時聽見利器清嘯的聲音,宴桌一側的紫絨錦被霍然劃開,一個精悍的人影如離弦之箭朝著奕析射去,那人目光如電,手執一技三寸短刃,此招暗潛已久,是捨命一擊,是必死之技。

奕析談笑自若,說道:“看看你這滿頭的火燎泡,還真是一塊難得硬骨頭,明明燙得很疼,就是死咬了牙不肯哼出一聲。”

我心底一驚,但是想到奕析既然放任那人在他桌底下鑽了那麼久,就必然有應對他捨命一擊的辦法,心裡倒也安定幾分。只見奕析面色沉冷,藉著袖口一掩,已將隨身防衛的一柄短劍握在左手中。

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凝玉啊,凝玉自斟酒後就一贏站在奕析身邊,不曾離開。那人突襲奕析的時候,她忽然尖叫一聲,競伸手在奕析的輪椅扶手上一推。輪椅帶著奕析的整個身體都偏轉了方向,他原本是正面迎敵,劍在左手,格擋下他的三寸短刃應是不成問題。而如今被凝玉猛地一推,他已是側身迎敵,遠不如從前靈活的右手,就這樣暴露在突襲者的短刃之下,這本是電光石火間一瞬間的事,奕析顯然已失去先機,突襲者陰惻慘笑,手中刃破空而至,縱然反應再敏捷也是枉然了

我不蔡瞳孔緊縮,愣愣地看著面前這一幕

與此同時,宴桌的另一側,競又有一名精悍的人影衝出,手握一枚三寸短刃朝奕析刺去,動作與剛才那人一樣地快,一樣地猛,這回奕析是真正的腹背受敵了,後起的那名突襲者正好迎面攻來,奕析此時已不能多想,順勢揮出短劍將其格擋,第二人被割中手腕而一擊打退,但是第一人卻遲遲不刺上來。

奕析頓時覺察不對,轉首時,卻看到那抹緋紅的纖細身影,宛若勁風拂落的花瓣朝著他的方向緩緩地倒下,而她的胸口正好插著那柄短刃,殷紅的血流不住地湧出,胸口的血暈漸次四散擴大,比她身上的緋衣還要鮮紅。

奕析的臉色瞬時煞白如紙,為什麼那枚先至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