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乩向來是個靜默寡言的人,此時的面容更是板直如木刻,她沒有說話,只是順從地點頭。
我與她一路相攜著過去,她掃過我透著蒼白的側臉,問道:“你最近覺得如何,還在服藥?”
我柔悒垂眸,幽黑而纖長的睫毛順服地貼著眼臉,聲線中透出一絲難耐的消極,“也就這樣撐著,不知能撐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還剩下多少日子。”
扶乩精於醫術,她心知我不是在說笑,多年來貼身侍奉在我身邊,對於我的體質狀況她比誰都清楚。雖早料到會是如此,但是聽我親口說出,她神情間還是閃過一絲鬱痛之色,勉強自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恬然而笑,溫柔地拍了她的手背。當下是初春時令,寒意料峭,倒不似冬日時的肅殺,殘雪未化,昔日的皓白混淆著泥濘,有些令人於心不忍。黃泥牆角的花木開始疏疏落落地綻開一星點的綠意,掩蓋在重重虯黑色的枯枝朽木間,格外微弱,而易被吞沒。
我在路上想了許多事情,飄忽的回憶與思緒靈詭如蛇,依稀浮現,卻總讓人抓不住。見離紫嫣的地方近了,我輕輕一嘆,朝著扶乩淡莢,邊走邊說道:“扶乩,忽然想起姒前的事了。記得那時我和琅儇尚是閨中少女,曾到集州城的青陽寺中拜香,當時我們都抽了籤,我抽到的正好是鳳翱九天。”
鳳凰去己久,正當今日回,自天銜瑞圖,飛下十二樓。
這首籤詞,無言昭示著日後千轉百折的命運,短短二十字亦是爛熟於心。
往事唏噓不己,我漫然而笑,“當年懵懂無知,但時至今日,你覺得那支籤靈驗麼?”
扶乩並未立即回答我,而是一直緘口不言,我看向她時,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