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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了虛長些年歲,我還真承受不起你喊得這聲‘五皇姐’,今日換做是我,我索性求皇兄一刀給個痛快,對自己也斷然下不了這麼重的手,到底沒有你的本事啊。”

四周楓葉摩挲時發出的梭梭聲不絕,極目看去,天際翻滾著紅雲如海,赤色的浪潮一撲一撲地,像是要挾著洶湧的氣勢打到面前來。除楓葉之聲,四周靜得發慌,隨從的太監和轎伕都是遠遠地迴避了。

“皇姐過謙了。”韶王換了靠著的姿勢,蒼白到透明的面容若穿過重雲的澹澹月華,在地上印下極淺的影子。他指著遠處一座略顯古舊的殿宇,殿脊上的琉璃青瓦藉著日頭的光輝,肆意地折射著刺人眼目的白光,如同在彰顯著往日的繁榮,他淡淡說道:“若是小弟沒看錯,那裡應該就是薛母妃的延禧宮。”

聽到“延禧宮”三個字,端儀猛然一震,這三個字就像一把剪刀霎時就裁裂了她表面上的冷靜。端儀的情緒略微有些躁動,她秀臉一板,道:“延禧宮又怎樣,現在早就成為一座廢殿了。”

“五皇姐這話說得無情,到底都在那裡住了近十年。”韶王看向端儀,他薄薄的唇鋒勾起一抹稀微的笑,他悠悠地說道:“於五皇姐而言,那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極熟悉的,小弟記得薛母妃宮後園人工堆砌著不少假山,比他處的都要別緻,可惜自從死過人後,就沒有人敢再去了。”

“當年孫嬤嬤猝死的事,若是皇姐認了,依著薛母妃那種暴烈陰戾的脾性,必然不容許一個包藏禍心的人再留在自己身邊,而八弟那時年僅四歲,亦是要遭受池魚之殃。若是我認了,皇姐和八弟都平安無事,即使要被父皇訓斥,但父皇念在年幼無知,責罰也不會過重……”

“住嘴!”端儀天生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眯起時沁出兩道寒芒,她打斷韶王的話,冷聲質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韶王僅是波瀾不起地看著她。

然而,這樣的平靜令端儀感到一絲惶然,她遽然低笑兩聲,臉色陰晴不定,說道:“你說得對,當年在延禧宮中,就是我動手殺了那個姓孫的老賤人,然後想要嫁禍給你。你那時明明看到是我,但當父皇問你時,卻未將我供出來,而是替我擔下了那次的罪名。怎麼,現在想想可是後侮了?”

端儀的聲音尖利而刻薄,衝著韶王喊出那些話時,咄咄逼人中猶帶著幾分癲狂之狀,然而眼睛卻是格外的冷冽追人。

韶王眉宇間銜著一脈清慵,如是在冷眼旁觀般,落重了字音道:“皇姐錯了,我從未說過後悔就像我從未想過皇姐會因此對我有半分感念。”

端儀被韶王一言戳破心思,臉色中頗有忿然,一味切切咬牙道:“好啊好啊,七弟這話說得真好。”

韶王的左手掌在坐墊上猛撐一下,到底是傷勢過重,分毫都站不起來。但剛剛的動作,分明就牽扯到了傷口,眼角不禁微地抽動。身體上劇烈的疼痛,被不著痕跡地掩飾在疏淡漠然的神色之下,額角漸漸蒙著一層淺薄易碎的晶瑩之色。

“我與皇姐不曾結怨,當年好歹有過襄助之恩,竟然還換不回皇姐這一次的袖手旁觀,非要來一招落井下石,才能讓皇姐覺得稱心如意。”韶王出言字字犀利,說話間氣勢凌然,單單聽中氣十足的聲音,哪有半分懨懨傷重的樣子。

端儀頓時驚愕,神情間掠過一絲窘意,轉即如常笑道:“七弟這說的什麼話,什麼落井下石?你縱然覺得有冤,不能赤口白齒地將罪名全扣在我的頭上。”

“小弟哪裡有將罪名全扣在皇姐頭上的意思?”韶王懶懶地反駁,眼鋒掃過端儀,笑意清淺,襯得眸心凝冰如鏡的一小塊薄薄的冷意,益發能纖毫畢現地颶出各人的心思,“就算皇姐想要一個人全攬去了,小弟還不相信皇姐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端儀被這種話一激,大概是氣得不輕,髮髻上滿頭的珠翠玎玲,臉上一陣青紅夾白,看這般情態已是怒極,哼聲道:“七弟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做姐姐的都要自嘆弗如啊。”

韶王對於端儀的冷嘲熱諷不大在意,目光在端儀周身饒了一圈,剛剛盛著轎輦過來時,似乎看到還有一人與端儀同行,到了跟前倒是不見人影了。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情勢緩了緩,韶王忽然笑出聲,口氣登時改作溫厚親近,說道:“小弟記得皇姐有個得意的人,與小弟還有過一面之緣,似乎喚作‘甘霖’罷,今日怎麼就不帶在身邊。”

韶王說話時面朝著端儀,但那架勢卻更像是在說給其他人聽,“說出來真是令人感嘆,孌童尚是能光明正大地跟在皇姐身邊,但遮遮掩掩的人,身份又何止千倍百倍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