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牧低眸望著她,關切地說道:“雖然有點潮,好歹能擋點風,我們快點下去吧。”
回去的路上,兩人換了位置,男人在前,女孩兒高舉著傘跟在後面。雨天路滑,下樓梯的時候,男人時不時地會停下來,回身去扶一□後的女孩,看上去兩人相互扶持,多麼令人羨慕!
回到車上,於牧從車後座拿來了條毛毯,也沒多說什麼,開始脫明秀身上的大衣。
明秀僵了一下,並沒有反抗。
她想起了一件往事,依稀記得還是剛上高中的時候,她去新學校報到,家長學生的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場面實在混亂。人群中兩人被被擠散了,明秀不知被誰推了一下,摔倒在地,膝蓋馬上就破皮流血,幸好於牧動作快,立刻找到了她,氣的抱起她就離開了學校,開車就要往醫院奔,連名都不報了。
但明秀不幹,錯過了今天,又要給她弄特殊化了。怎麼勸,都非要先報了名再說,於牧拗不過她的倔脾氣,只能扶著她一瘸一拐地往教務處走。
好像從那之後,於牧的車上就總是準備了這些東西,包括跌打藥和毛巾……
果然,於牧將毯子把她全身包好,又變出了條毛巾,直接往她臉上抹。
明秀讓了下,伸手抓住毛巾的另一邊邊角,垂下眼眸,道:“這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說完,感覺到頭頂沉甸甸的壓迫目光,直把她脖子壓的都直不起來。
好一會兒,壓力才轉移開,明秀舒了口氣,聽到翻找東西的聲音,一瓶礦泉水和一片白色藥片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附近沒有賣熱飲的,你先將就著把藥吞了吧。”於牧道。
明秀眨眨眼,毫不猶豫地就吞了下去。
於牧嘴角微勾,臉色緩了很多,開始啟動車子。
“回我原來的家。”
於牧聽女孩這麼說,猛然踩住剎車,轉頭眯著眼問她:“你說去哪?”
“牧哥哥,我想你沒有聽錯。”
明秀這麼說的時候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睛清亮,語氣冷靜。
“你不一樣了。”
於牧直直地看了她半晌,一顆剛回轉點的心又沉到了谷底,緩緩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以前的明秀愛撒嬌,愛面子,表面清冷,但遇事並沒有多少主見,凡事都會習慣性地先問一下他的意見,心地很軟,生氣了也只要哄幾句就可以了。
但她這次從法國回來以後,準確的說,是發生了一系列不幸的遭遇之後,就變得從骨子裡堅強了起來。好像任何事情都經過深思熟慮,預先想好了如何去做,並且也再不輕易受他的影響……
“過去的事我本不應該再繼續提起,但我還是想清晰地表達一下我的感受。”明秀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喝口水,潤潤嗓子,不急不緩地說道,“爸爸說,是你和昶哥哥一同將媽媽的墓穴移過來的,親人下葬,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就在身邊發生,我居然一點都沒察覺。”
她苦笑一聲:“也不知是你們太精明,還是我太笨了。”
於牧無力地將頭仰靠在座位靠墊上,然後,聽她接下來說到了正題。
“我之前在網上報了高考複習班,爭取考上理想的大學,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聰明的人,這麼久沒上學,就更趕不上人家了,我想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才能追上他們的步伐,所以,接下來到高考的這段時間,我希望可以一個人安安心心地努力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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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於昶番外二 。。。
今年是2004年,2月28號,算算日子,我在法國離開家鄉已經有 998 天了,真的好漫長啊!
回首剛離開的時候,簡直不敢想象:我真的熬下來了,夜已繼日的學習加學習,甚至連過年的時候都不敢回家,就是怕見到我心中的女孩;再也堅持不下去……
“Yu,What are you thinking?”亨利導師拍拍我的肩,將我從不良情緒中喚醒過來,“It isn't like you。”
我只能無聲苦笑,父親很小的時候就對我有了人生規劃,著重培養我在外人面前積極守禮的形象,不可否認的,這麼多年來的教育很成功,現在我無論見了任何人,都會下意識地先露三分笑,在我大腦都還沒發出指令的情況下。
我甚至有時候在想,我睡覺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的臉部神情。
剛剛的反應是反常的,領博士證書的時候,在德高望重的教授面前走神,無疑是失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