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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後巷的燒餅鋪買午飯,一個燒餅五文錢,一碗豆腐花十文錢,就是一天連個肉星都見不著,三頓飯下來還得小半貫錢呢。您算算,這一年得花費多少飯食錢,偏這些學子許多是附近州縣慕名而來,都住在書院裡,這飯錢是必花的。”

本朝的銀錢是百文為一貫,十貫一兩銀。書院後巷的這燒餅跟豆腐花算得上是便宜,可是長久這樣吃下來,學子們的胃裡不淡出鳥來?紫竹果然是朱門大戶的小廝,不知天高地厚地開口問了一句:

“既然小廝們冬日裡送來的飯都冷了,後巷的豆腐滷裡連一星半點的肉末都沒有,何故那些學子不來你們福滿樓來吃?”

小二便苦笑道:“這位小爺真是說笑,您吃的這一碟青椒肉絲就是半貫錢,再加米飯十文,跟窮人家的學子比,咱們一頓飯的所費比他們一天的飯費都多。那富家的嗎,不瞞您說,人家寧願吃冷燕窩,也不願吃熱豆腐啊。”

唐雲暖心裡不禁鬱悶,既然連小二都懂這道理,為何舅舅還守著這飯莊不懂改良?轉念一想,就是舅舅有心要改,聽說之前的大廚已經另立山頭,現在後廚掌勺的想必就是舅母本人,按這手藝,想來是吸引不來學子們的。

就聽紫竹又問:“那你們就也燉些燕窩,總比兩個小二守著一個點,一天連蒼蠅都不光顧幾隻要好。”

小二的表情更扭曲了:“小爺是給我拉生意,這個小的明白。可燕窩是尋常買賣能置辦得起嗎,一小包白燕就要五貫錢,不瞞您說,咱們都有三天沒開張了,老闆家的少爺明年的束脩恐怕都攢不出來了,還賣燕窩?”

唐雲暖是隱約記得舅舅家也有一個表哥,年紀同風和一邊大,只是很少相見。印象中跟唐風和長相頗似,這也對,外甥多像舅,人家的親子自然也像父親。所以這一對錶兄弟在一起倒更像是親兄弟。

表哥不比親哥,唐雲暖如今大了,是不能常見的,反正這次也看清了福滿樓所面臨的困境以及需要改善的問題,舅舅跟舅娘又的是時間相見,她畢竟是冒著風險出府的,還是趕緊回去要緊。

付了錢,紫竹便套上了車,兄妹二人復坐回黑油大車往喬府後宅去了。

車裡,唐風和問向妹妹:“你可有了主意?”

唐雲暖笑笑:“主意倒是有的,只是不知舅舅舅母願不願意跟咱們家一同經營。”

“上次舅舅接我過來,就順嘴提過,說這福滿樓的門市本是租來的,三年期滿,如今已是第二年了,若過了年還是這樣的境況,恐怕就要出兌給人了。我想著,反正飯莊已是窮途末路,你若有些好點子,不如咱們家接手過來,仍舊讓舅舅舅母在外打理,不過就是賺到的銀子平分罷了。”

唐雲暖笑笑,她早知道哥哥能放心帶她前來,這事就十有□能成,可見兄妹連心不是假的,哥哥敢於放手帶妹妹出來就定是知道母親手裡有銀子能用,而妹妹敢於喬裝摸一下酒樓的情況,就是知道哥哥跟舅舅已經刺過舅舅的口風。

唐家一門上下都是人精,在外開店絕不能讓他們知道以免橫生枝節,唯有外祖父家的人還可以依靠罷了。舅舅這個人飯莊就在書院一條街的對過,若能吸引來學子們的飯錢,別說翻身,就是大賺一筆也是有可為的。

只是學子們從來脾氣古怪,要求也多,福滿樓的菜式跟裝潢必是要改的,另還要想些噱頭才可吸引注意,唐雲暖滿心搜尋,一路上倒也有了主意。

黑油車駛進了後宅的小門,紫竹經歷數次敲打恐嚇,已經滿心都唯恐兄妹兩人在大宅行走有閃失,還不趕緊跳下了車左右檢視。小門看門的婆子是早就賄賂過酒錢的,唐雲暖剛要下車,卻聽見遠遠傳來了打罵聲,彷彿是祖母身邊年媽媽的聲音:

“說,姑娘到底在不在裡面。”

唐雲暖心中一驚,難不成自己喬裝出門的事已經敗露?

☆、硬闖

鬥春院後的閒雲亭裡,四周楓樹如火,楓樹掩映下,年媽媽舉著一根頗細的藤條,皮笑肉不笑道:

“紅豆,你是雲姑娘屋子裡得力的丫鬟,別說媽媽不給臉,姑娘在不在屋子裡你與我都清楚,我沒進去搜是給大奶奶跟姑娘臉面,換了旁人,早拽了你去太太的名堂裡跪著去了。把你喊到這個僻靜的地方,是想你給我一句實話,媽媽也好為你擔待些。否則,若姑娘真被你們看沒了,你就是斷胳膊斷腿也絕對是輕的。”

年媽媽是跟著太太嫁過來的陪房,年過四十,頗有些胖。本是一心能給唐老爺開臉做個陪房,奈何面目實在拿不出手,便配了唐府管事的年管家,如此更在太太面前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