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要不要……”如意看向皇后。
皇后停了手,未幾,輕聲笑道:“惠妃娘娘只怕做夢也不會想到,這一招,以己之道還施彼身吧?”
如意愣了愣,隨後輕輕的垂了頭。
“當年之事,本宮花盡多少心血才查出,想來她謝沐真是如何也不會想到,本宮竟會找到真像。”皇后蒼白的臉上起了一抹淺笑,深凹的眼窩讓人覺得那笑竟有著駭人感覺。
“娘娘,真的保險嗎?”
“放心吧!”皇后扔了手裡的花繃子,“謝沐真這個啞巴虧吃定了,不但如此,本宮還要將她最在意的也一併毀去。”話落,皇后手裡緊緊擰了那帕子,縱使帕子上的繡花針扎進掌心,她也未曾覺得痛,只在一雙清冷的眸中浮上了一層血色。
* * *
御書房外
太監總管為難的看了眼殿中正滿面怒色的皇帝,對著門外苦苦哀求的五月道:“五月啊,不是我為難你家娘娘,你也勸著你家娘娘,回去吧。皇上正火頭上呢!”
五月回頭看了眼靠在轎攆之上的惠妃,擰了眉頭道:“總管,你但通融通融吧,娘娘她只是想問個清楚罷了。”
太監總管苦了臉,開玩笑,現在誰敢進去觸要頭啊。早朝之上,替錢謝兩位大人求情的官員,跪倒了一大片,皇上當時氣得便喊了,一起托出去砍了。好在有嘉親王站了出來,將錢弘文通敵的證據扔在了那些大人的臉上。又有大理寺卿交出那名活下來的死士的口供,這才壓下了那些官員。饒是如此,皇帝也氣得夠嗆。
“五月,回去吧。”
“皇上。”惠妃扶了肚子,拖著笨重的步子走了出來,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門外,“皇上,臣妾冤啊。”
太監總管嚇得連忙上前,顫聲道:“娘娘,您請回吧。”
“滾開。”惠妃一把甩開了太監總管,只顧抱著厚重的宮門,哀切的喊道:“皇上,冤枉啊,外公、父親是忠心於您,忠心於我沁陽的。”
“滾。”
隨著一聲怒吼,一個白花花的東西砸了出來,撞在門框上,“哐啷”一聲,碎裂的瓷片飛濺開來。“娘娘。”五月一步上前,護住了跪在門口的惠妃。
與此同時,又響起一聲怒喝,“將惠妃娘娘請入秋零殿。”
“皇上。”惠妃身子一顫,難以相信皇帝會如此絕情。秋零殿那明明便是冷宮,皇上要將懷有龍子的她,打入冷宮!這個念頭使得她一時間竟連反應都沒有,只是那樣痴痴的看著碎裂一她的白瓷。
“娘娘,娘娘。”五月緊張的看著應了皇帝喝聲而上前的幾個小太監,神色緊張的看著惠妃呆滯的臉。
惠妃轉了臉看向五月,“皇上剛才要將我打入冷宮?”
五月臉上的淚一下手便湧了出來。“娘娘,快求求皇上吧 ”
惠妃看著五月茫然的搖了搖頭,“五月,這不是真的。我懷著龍子呢,皇上不會這麼薄情的。”
“娘娘。”五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衝著殿內不住的磕頭,“皇上開恩啊,皇上……”任是咬死了唇,也不說一句惠妃懷有龍子的話。一邊的太監總管看著這跪在地上的主僕二人,早已是臉色一片慘白。惠妃適才的那句,薄情,也不知道門裡面的那位聽到了沒。
“還不快請了惠妃娘娘下去。”
小太監們上前便要駕了惠妃走,卻響起一聲,略顯沙啞的女聲:“慢著。”
眾人不由齊齊抬頭,便看到皇后正在貼身宮女如意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見過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時間,跪了一地的宮人,皇后擺了擺手,喘了喘氣道:“免了。”
又指了一側仍怔愣著的惠妃道:“扶惠妃娘娘轎攆上休息。”
“是。”
御書房內,皇帝聽到皇后的聲音,早已起身迎了出來。皇后身子一日不似一日,他也是知道的,必竟是結髮夫妻,真到這一刻,忽然便想起了,兩人曾經相扶走過的那些日子。
“梓童怎的來了?”皇帝上前扶了皇后朝軟榻走去,竟似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惠妃。
“出了這麼大事,怎麼能不來呢?”皇后順著皇帝的手軟軟的靠了上去,這個懷抱不靠則已,乍一靠上,那溫暖竟似帶了刺般讓她有著微微不適。然皇后卻是輕笑著撣了撣皇帝盛怒之下觸到一角墨黑的袍袖,輕聲道:“朝堂上的事,妾身不懂。只是皇帝再氣錢家,也要顧忌著惠妃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那是天家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