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每回的湊巧,好像都挑過了時辰;來的,很不湊巧。”
“哦!是嗎?本相竟這麼會選對時辰。”他輕搓鼻翼:
“看來,本相還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丞相若是想要占卜,大可前往祭師的神殿同他切磋切磋,清落這會子還有要事兒,就不多作陪了。”她冷聲著,往前走去。
“呵……呵呵……瀲吟,你的性子果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變過。”
不知何時,他已經擋身在清落的身前,輕聲笑著,眼中有著柔婉的溫和。她心旌一怔,故作鎮定,仍舊閃過他往前行去。忽的,一陣疾風閃過,她的身子一輕,傾然間,已經落入了那個白色身影的懷抱;一眼,便深深的陷入了那柔情深處;一吻封緘,這情景竟是這般的熟悉,只是,這次,是他主動的覆上她的唇。
月華如水,雪白的梨林內襯著這繾綣的柔情。那般柔柔的和諧,而她竟軟弱的握著拳。閉上眼,她放軟了身子,其實,她一直沒有忘記的吧!
這熟悉的味道,也包括,這個男人。
權朝媚姬:謀心 馨香和月折梨花(下)
她似乎快忘了此時的自己是蕭清落,與一個男人而且此時還算陌生的男人做出這種舉動太過的不合常理;卻終是軟化在這個吻中。
忽的,她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淡淡的一滴滴入了她的喉間,輕覆在白衣身上的纖掌霍然一鬆,另一雙有力的大手瞬間將她扯入了另一個懷抱;她猛地抬起頭,是琴淵。
而此時他的眸中正燃著熊熊的怒火,而他的手中握著的那把長劍竟然還滴著鮮紅的血液。
她循著視線望去,便見到此時的洛名辰的大片衣襟已經被染上了血紅,那般的觸目驚心。
而他卻未有絲毫的在意,只是用衣袖輕輕拭了拭唇角的血漬,一徑的笑著:
“南帝不會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名辰的命了吧?”
“她,不是你能動的。”
劍鋒一揚,那染血的劍尖已徑直直的抵住了洛名辰的喉間,琴淵餘怒未平的昭示著:“否則,朕立刻割斷你的喉嚨。”他眉目一擰,那般的決絕,絞著懷中的清落的力道也益發的沉了幾分。
“名辰,只是發乎情止乎禮而已。”
即使仍舊傷重,但他一點兒也不失莊嚴的道著;只是臉色略顯蒼白了些罷了。也因為此刻的從容揚手,牽扯了胸口上的劍傷,血流不止,浸染了胸前的大片雪白。
“若南帝如此喜愛名辰這條命,大可,一劍刺下去。”
那血紅刺得她的眼有些生疼,纖手緊緊的揪著衣襟,怔了半晌,她忽的無情的一把推開了琴淵手中的長劍,沉冷著臉:
“夠了。”她抬首,面無表情的望了眼眼前的洛名辰,又轉向一旁的琴淵: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他還是個和使;琴淵,你怎麼了?”
她突然冷笑一聲,退了好幾步:“知道嗎?現在的你,讓我失望透頂。”
閉上眼,她決絕的準備離去,卻在退了幾步之時被一聲巨大的跌倒聲駭住了步子,她急促的回過頭,望見的便是洛名辰那跌倒在地的身影;鮮紅的血漬,濡溼了他的白衣,在銀色的月光下,只看的見黯了大片,但已然讓她的心痛不止。
不顧眼前的琴淵是否神色黯然的消沉,她心急如焚的跑到那昏倒在她的白衣跟前,纖弱的身子不顧禮節的將他攬在懷中,那鮮紅也濡溼了她的衣襟;從沒想過自己竟然這麼在意,這麼害怕眼前這個男人離她而去。
這時,懷中的男子竟然張開了雙眼,那雙黑眸中閃著絲頑劣的光亮;興味的蜷了抹笑,他道著:
“死不了的。”
但,語中仍舊掩飾不住的虛弱。
“不過只是一劍罷了。”
這人便是死要面子。她想賭氣扔下他,卻終究舍不下心,只得別開眼冷冷的回上一句:
“也對,若丞相就這麼死了,也就,不是洛名辰了。”怎料想話剛出口,懷中的男人只淡淡留下了句,也對。便沉睡無知覺了。
她一陣擔憂,抬頭喚了聲琴淵,便見琴淵冷冷的回了句:
“朕會宣太醫,他死不了的。”
“那……謝謝……”清落垂下頭,沒有去看琴淵那滿是傷痛的神色;只是望著懷中面色慘若白紙的男人。自小,她便沒有好好審視他吧!這眉,這唇,這張臉,比她想象的更加滄桑了些,半年來,他發生過什麼事兒嗎?她想著,微微出神。
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