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就別再數落我了。眼下已經有了轉機,援軍一到咱們很快就可以結束戰鬥了。到時候馬上就離開這裡回揚州去,一切都聽你的,好不好?”
“我沒你那麼樂觀,剛才送走家興的時候,他還私下裡對我說若他不幸犧牲了,希望我能替他照顧齊老爹呢!”
“這個齊家興,怎麼一點信心都沒有呢?你怎麼說?”
“我能怎麼說啊!告訴他一定得活著回來,如果他死了援軍到不了我們也活不成啊,到時候齊老爹還是沒人照顧。”
等待的日子總是特別漫長,雖然我們有了糧草、有了彈藥日子比前幾個月好過些了,可是敵人一波一波的襲擊已經使軍隊疲憊不堪,換崗回營計程車兵往往嘴裡還嚼著饅頭就昏睡過去。幾個月沒有好好梳洗過,年輕的面容上滿是風塵,個個都是鬍子連著鬃角,頭頂上的發茬也都長長了。髒兮兮的衣服糊著血糊著泥,卻沒叫苦叫累的。看著身邊那些已經很熟悉的面孔,一個一個的倒下,他們在戰場上死去,生命像雨水灑入大地毫無痕跡。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死亡,我已經不會再哭了,變得更堅強起來,用我半吊子的醫術負責起了傷員的救治。缺少藥品就用針灸刺穴止血,拔箭挖彈都成了小手術,好在雖天寒地凍我們卻有可以取暖的木材,傷員只要注意了保暖倒是不易感染。
除夕之夜天降大雪,腳下踩著寸許厚的積雪,兆惠親自帶了酒到陣地上去慰問將士。火把的光照亮將士們的臉龐,一罈酒傳了一圈還有半壇。
“你們怎麼不喝?這是將軍的心意啊!”多隆阿怪將士們不識抬舉。可是將士們的質樸回答卻讓一向冷峻的兆惠也險些落下淚來。
“我們少喝一口酒,多做一個炸彈去打敵人要緊。”
“今天是除夕,我們身在戰場不能好好過節,喝了這碗酒就權當過年了,等到勝利了回到京裡,我兆惠向皇上給兄弟們請功,到時候咱們再開懷暢飲。”
酒入愁腸百轉千回,喝了幾口之後幾個年紀小計程車兵禁不住輕輕哭了起來,那壓抑的低泣在夜裡顯得那樣淒涼、那樣悲情,他們是想家吧!是懷念死去的戰友嗎?兆惠並沒有責怪他們擾亂軍心,他們也的確壓抑了太久了。
又過了幾天,感覺敵軍的火力越來越分散了,進攻的次數也少了起來,東北方向傳來連續的槍炮聲,我們的壓力減輕了,援軍終於到了。齊典儀冒著槍林彈雨衝回營來,帶來了皇帝的聖旨。
“……今兆惠統軍深入,志在滅此朝食。自不暇輾轉以為身謀,忠誠勇敢,朕實深為嘉予。兆惠著由一等武毅伯加二字,晉封為武毅謀勇一等公。……”
援軍既到,將士們更抖擻起精神開始了兇猛的反攻,包圍我們的叛軍在內外夾攻下終於土崩瓦解,開始狼狽逃竄。
回到了阿克蘇,翠影早已在營地前翹首期盼了,見到我們的隊伍回營,就飛奔而來拉著我坐騎的韁繩不顧形像的放聲大哭,“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怎麼去了這樣久?我真怕再見不到你了!”
“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當著這麼多人面哭成這樣,不怕人家笑話嗎?”撫著她的雙髻我心中也是酸酸的。
放鬆下來之後疲憊如潮水襲來,我足足睡了三天才算恢復了體力,睜開眼已是掌燈時分了,有些口渴翠影卻不在,也許是在軍機帳還沒回來呢吧?想出去舒舒筋骨,剛剛走到帳口就又退了回來,原來翠影正和齊典儀在帳外默默相對呢!
“家興哥哥,你回來了幾天怎麼都不來軍機室看看呢?”良久翠影終於幽怨的開了口。
“嗯……那個其實我不在,你做的也很好啊!”
“真的嗎?你覺得我做的好?呵呵,其實也沒有啦,就是照著你的樣子做的而已。”
“翠影,其實我一回來就該來看你,向你道謝。謝你縫了護甲給我,真的救了我的命。”好個翠影,也學會私相授受了,我都沒有那個待遇,那個護甲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聽到這我就忍不住順著門縫向外望去。
“真的用上了嗎?那你沒有受傷嗎?”翠影的聲音急切了起來。
“多虧了這護甲,回去報信的時候後心中了兩箭都沒有受傷。”
“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翠影舒了口氣,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我那件割破肩頭的卦子是你補好的吧?”翠影點了點頭。
“這個也是你做的吧!”齊典儀從身後拿出來一個布包遞到她面前,藉著月光看得出翠影的臉騰的紅了起來。
“不知道合適不合適,你穿上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