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道:“添什麼,你上來,朕就暖了。”
有些窘迫,敢情他還當我是暖爐不成?
他的手伸過來,手倒是不冷,卻也不熱。我坐上床沿,才要褪了鞋子上去,聽見外頭傳來常公公的聲音:“皇上……皇上出事了!”
出事了,說馮婕妤的孩子沒了。
我驚得站了起來,他則是愣了半晌,才跳下床來。我追上去,給他套上衣服,常公公已經進來,取了架子上裘貉。他人已經出去,常公公急急追上去。
阿蠻跟著出來:“娘娘,我們要去麼?”
去。元承灝在我宮裡呢,我既知道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轎子停下了,未及入內已經聽見了女子的哭聲。
元承灝鐵青著臉進去,我跟在他的身後,有宮女出來,端著的盆子裡全是血水,殷紅色的一片,看得讓人覺得怵目驚心。
馮婕妤的臥室內,濃濃的血腥味兒。
有太醫出來,看清楚了,是蘇衍。
他只攔住了元承灝,低頭道:“皇上不能進去,裡頭髒。”
我直直地看著他,他並不看我,卻是跪下道:“微臣請皇上恕罪,沒有保住婕妤小主腹中的龍裔。”
這時,聽得外頭有人進來。
我回頭看去,見皇后扶了太皇太后的手進來,她二人的臉上倒是不怎麼見悲傷,只太皇太后上前問了句:“皇上還好麼?”
他不理會,只朝蘇太醫吐出二字:“原因。”我分明瞧見了,他緊握的雙拳。
不覺上前,輕扶住他的身子,在蘇太醫的面前,我突然覺得擔心。雖然明知道他不會明目張膽地對元承灝不利,可我就是擔心。
蘇太醫依舊跪著,又開口:“回皇上,是麝香。”
元承灝的眉心一擰,抬腿踢了他一腳,怒道:“蘇衍,你死罪!”
他卻只俯下身:“皇上息怒!”
“皇上,皇上……”裡頭,傳來馮婕妤淒厲的聲音。
元承灝抬步欲進去,卻聽太皇太后道:“皇上還是不要進去了,這裡晦氣。”她身側的皇后,似是有些高興,卻始終未發一言。
他卻冷聲道:“朕還等著揪出那個兇手!蘇衍,給朕進來!”說著,疾步入內。
馮婕妤此刻躺在床上,她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宮女在一邊服侍著。她見元承灝進去,掙扎著欲起來,宮女哭著勸她。她也哭得厲害:“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皇上,是有人害臣妾,害皇上的孩子啊!”
蘇太醫已經呈上一件東西:“皇上,麝香就在這上頭。是用了暖爐燻上去的,神不知鬼不覺。”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托盤上。心,猛地一顫,這,不就是皇后要給元承灝的那根穗子麼?
本能地看向皇后,她的臉色聚變,突然看向我,指著我道:“姡�巖牽�愕ǜ以┩鞅竟�≌饉胱郵潛竟�比找�憬��噬系模�綰位嵩謖飫錚俊�
分明感覺到元承灝的身子一震,他低下頭來看我,我咬咬牙,故做鎮定地看著皇后:“娘娘可別血口噴人,當日臣妾掛了皇上給臣妾的穗子,在觀獸臺上,您還差點將臣妾推下臺去,臣妾,又怎敢要娘娘的穗子?”這個時候我要是承認了,可真百口莫辯了。況,話我這般說,元承灝必然知道我口中那穗子的事情。他那時候,還問我怎敢要的。再有,觀獸臺那一次,他恰巧也來了,那場景,相信他還記得起來。
如今我這般說,那時候的場景,活脫脫就是皇后要推我下臺,恰逢他來了才收手了。誰也不會知道皇后不過是想嚇唬我。
“你!”皇后指著我的手顫抖起來。
太皇太后到底開了口:“什麼樣子,事情沒弄清楚,誰也不要說話!”她是想幫皇后的,我知道。
馮婕妤卻哭著開口:“太皇太后,這的確是皇后娘娘送給嬪妾的穗子,然後……孩子沒了……嗚——”她悲慟地哭起來。
我倒是愕然了,沒想到馮婕妤會如此說。那穗子,明明就是賢妃轉向給她的,她怎就不把賢妃供出來?她難道不會想到是賢妃做的手腳麼?
皇后越發怒了,拉著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您聽聽這話!臣妾分明沒有做!”
“娘娘沒做,可臣妾也瞧見了。那一日,您和馮婕妤在別院的亭中,就給了她一條穗子。”回眸,瞧見賢妃扶了菱香的手入內,她斂了笑,規矩地朝元承灝和太皇太后行禮。
馮婕妤忙道:“對對,賢妃娘娘也看見了!”
皇后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