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經止住了,小狗“汪汪”地叫著。我這才鬆了口氣,不敢探出去看,也猜得到定是蘇太醫抱起了那小狗。
太皇太后低咳了一聲道:“絲衣,把雪球抱回來。哀家就先回去了,哀家希望儘快聽到結果。”
隔了一會兒,聽得那些腳步聲紛紛出去了。
好險。
長長地鬆了口氣。
從宗正院出來,走了一段路,聽得身後有腳步聲跟上來。回頭的時候,見是蘇太醫,怔了下,本能地放慢了步子。他見我如此,快步上前,開口道:“說是靜遠閣的馮小主身子不適,微臣趕著去看看。”
我笑:“馮婕妤懷了龍裔,蘇大人可小心伺候了。”
他的臉色未變,只道:“娘娘是真心喜歡馮小主麼?”
望著身側的男子,我猝然而笑,輕聲吐字:“蘇大方放肆了。”他這種話可謂是大逆不道,是在暗示什麼嗎?
他倒是也不懼,只輕聲一笑,低了頭道:“如今娘娘聖寵,心裡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他的話,他人聽起來倒是奇怪。我聖寵,又何故還要去不舒服一個小小的婕妤。可我卻明白,他在暗指當年的皇后娘娘。三年無所出,如今這樣的機會,她怕是就難了。
而我現在,亦是。
可誰都不會知道,我為何不孕的原因。
抿唇而笑,我看著他:“蘇大人你說,若是本宮真的做了什麼,你是給馮婕妤請脈的太醫,你會告訴皇上麼?”
第四卷 鳳棲銅雀臺 代罪囚妃【11】
他顯然沒想到我真的會這麼說,那眸子微微收緊。而我身邊的阿蠻亦是驚訝地撐大了眼睛,她扶著我的手略緊,低語道:“娘娘說的什麼胡話?”
我不以為然:“怎麼是胡話,方才蘇大人也說了,本宮心裡若是有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蘇衍突然停下了腳步,我亦是跟著他停了下來。他竟笑道:“娘娘若是有那個本事不讓微臣發現,微臣,還能告訴誰去?”
我的黛眉微佻:“哦?莫非蘇大人還有那種殺人於無形的法子?”
他依舊笑著,卻是不答:“娘娘這是給微臣下套麼?微臣是太醫,只會救人,不會殺人。再說,這個世上,能有什麼是殺人於無形的呢?無論掩藏得再好,終有一日,是會真相大白的。”
真相大白……
嗤笑道:“蘇大人真的這麼認為麼?可是很多的痕跡,時間久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就如同安府出事,那麼多的疑點,我縱然懷疑了,卻苦於沒有證據。正如元承灝說的,現在前朝後宮很多的人,都懷疑這件事是他做的。他們,也只是沒有證據不敢亂說罷了。
卻不想,蘇太醫卻肯定地開口:“自然,都會在的。”
我怎麼會相信呢?
直直地看著他:“蘇大人還記得安府那一晚的場面,如今你若再去,還能看見麼?”屍首縱橫的後苑,鮮血灑滿的後苑,如今,還會有麼?
他答得肯定:“娘娘錯了,什麼都還在的,只是你不想去不願那樣慘烈的場面罷了。人死了,屍首也還能告訴你很多資訊。那些現場,娘娘若是說那鮮血橫流的場面,微臣只能說,您若想看,依舊是可以的。有一種藥,可以不願血漬。”
他的話,說得我一陣吃驚,還原現場……
蘇太醫又道:“微臣得走了,馮小主還等著微臣。”說著,朝我行了禮,抬步離去。
見他走得遠了,阿蠻才緊張地上前來問我:“娘娘不是真的想打馮小主的主意吧?”
這才回了神,我略搖了搖頭,我和馮婕妤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打她的主意?
腦子裡,反反覆覆地想著蘇太醫的話。與阿蠻一道回馨禾宮去,行至門口, 心下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阿蠻見我突然站住了腳步,皺眉道:“娘娘?”
回了頭,此刻,還皺眉可能見著蘇太醫?張了口,也覺得不妥。如今隋太醫在我馨禾宮呢,我若是說身子不適宣蘇太醫來,到底還是不合適的。
我有事想問他,卻也只能從長計議。
入內的時候,不慎瞧見那被掛在門上的面具,此刻瞧著,竟覺得有些滑稽。
常公公端了滿滿一盆水出來,見了我,忙放下行禮。
我上前問:“公公這是?”
“哦,皇上說身上不舒服,隋大人又說不能碰水的,奴才就讓人打了水給皇上擦了擦身子。”常公公朝我說道。
“皇上醒了?”辦說著,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