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過於他元承灝。
方才還緊張著,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原來,竟是如此!
他一步一步讓太皇太后自己走進靈闕是瘋子的衚衕裡,既是太皇太后自己說的瘋子的話不能信,那麼她之前所說的,也皆是不能信的。
否則,就是太皇太后指使人去渝州殺害許太后和辛王妃了。
太皇太后再傻,都不可能去承認這個。
聽元承灝又道:“皇祖母說,究竟是誰想要冤枉師父?這朝中,又是誰和師父有仇的?”
“這……”太皇太后一時間語塞了,支吾著,再說不出話來。
此刻靈闕還被侍衛拉著,她在那邊大哭大笑著,又開始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說完辛王妃的事,她竟又開始說太皇太后當年殺了先帝的母妃扶植先帝逾期的事情來。
我身側的賢妃氣得臉色都白了,我只抿唇一笑,低語著:“娘娘,果然是一場難得的好戲,不是麼?”
“拖下去!還不拖下去!誰敢開這個玩笑,還不亂棍打死!”太皇太后憤怒地大叫著。
“嗚,放開我!”靈闕扭動著身子哭著叫。
楊將軍忽而開口道:“太皇太后饒了她!她不過是個瘋子,請太皇太后饒了她!”
“師父宅心仁厚,才會讓某些人越發變本加厲。”元承灝只消炎地說了一句,那話裡,亦是絲毫沒有要給靈闕求情的意思。
“皇上!”楊將軍轉向他,又言,“皇上放過她吧!”
我才想起那時候,楊將軍在我的面前說過,先帝將靈闕託付於他,他會好好盡了那責任。
元承灝說和沒劃的,他既那般忠於先帝,必然不會一管靈闕的。可是楊將軍,元承灝已經在處處維護他了,只一個靈闕,他不會維護也不能維護。
深吸著氣,這一場戲裡,我只是一個旁觀者,不能言語,不能勸阻,否則,就真如太皇太后和賢妃所說,對於將軍府的事,我也有份。
太皇太后的聲音傳來:“楊將軍這就叫哀家看不懂了,此人既是要冤枉你的,你又何苦給她求情?死了,不一了百了?”
楊將軍忙道:“太皇太后,瘋子亦是一條人命。因為她瘋,才會有人想要利用她。若是因為這個就要殺她,此為不公。”
太皇太后終是回身凝視著底下之人,半晌,才沉了聲道:“哀家如此做,是要讓某些人知道,別想著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做動作!不過是殺一儆百,楊將軍該是明白人,冤枉哀家害了辛王一家,冤枉你叛變,此種行為著實惡劣!明顯就是有人想離間哀家與皇上,離間你們君臣!再不嚴懲,別叫他們再囂張!”
“太皇太后……”
楊將軍欲上前,卻見元承灝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開口道:“此事師父也不必再管,朕,自有主張。”
靈闕終是被押著出去了。
有些緊張,怕楊將軍真的會衝出去。卻不想,他竟真的沒有再動。
直到再聽不見靈闕的聲音,才見元承灝略退了半步,掩面咳嗽起來。
“皇上!”太皇太后回身,忙扶住他的身子,“皇上怎麼了?”
太皇太后傳了常公公進來服侍。
楊將軍已經起了身,看著元承灝出去,到底是一句話都不曾說。
我朝賢妃看了一眼,她滿臉的不甘心。
呵,不甘心又如何?她以為騙過了溫顏玉就能決裂元承灝和楊將軍之間的關係,她不知道,元承灝曾經懷疑了楊將軍十多年。可,一旦他開始信了,必然會信到底。
太皇太后卻突然又問楊將軍:“哀家想知道楊將軍為何要救她?靈闕的身份,相信你不會不知道。”
楊將軍似是才回了神,卻是從容而答:“她並不是靈淑媛,只是一個可憐的女子,殘杯冷炙不是救她,只是收容。”
太皇太后氣極,終是無言以對。
絲衣姑姑扶了她出去,瞧見楊將軍站了會兒,也轉身出去。
我與賢妃自屏風後出來,回眸看她一眼,低笑著:“娘娘此刻該是知道嬪妾的清白了吧?”
楊將軍清白了,更何況被指知道那事的我了。
她只抿著唇不說話,菱香進來了,小心地扶了她出去。
出門,見阿蠻恰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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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著開口:“娘娘沒事吧?”
我點了頭。阿蠻鬆了口氣:“奴婢瞧見將軍是自個兒走的,也該是沒事,是麼?”
笑著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