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瞧不清楚的,不必拘泥於這個。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他到底是沒有去赴宴的,想來,只是會去看看《凌波》一舞。
常公公再來的時候,依舊是準備了精緻的點心,在旁還置了一盤山楂糕。他微微皺眉,常公公忙解釋:“皇上,是小王爺說給您準備的,可以開胃的。”
我一陣吃驚,卻聽他淺聲笑出來:“常渠,你回去告訴他,朕金口一開,必不會收回。兩百遍經文抄不完,不許出房門半步。”頓了下,他才又道,“再跟他說,也不必求著楹兒想著法子來討好朕。”
他的話,說得常公公的臉色尷尬了起來,很顯然,他事先準備好的說辭一句都用不上了。
抬眸瞧著他,他是真真瞭解元非錦,連這法子不是他想出來的都知道。
常公公略微擦了把汗,應聲道:“是,奴才這就去。”語畢,卻步退下去。
他又道:“讓他也收收心了。”
常公公愣了下,忙又點頭稱是。
回眸,瞧著我,他低聲道:“想吃什麼,朕吩咐他們去做。”
我不免笑出來:“皇上是給奴婢準備最後的晚餐麼?”他還沒有忘記與我的打賭,雖然沒有說出賭命,可他方才的話中,我亦是可以猜出幾分。
他還是笑著:“聰明得讓朕有些捨不得了。”
心下緊張著,可是面上跟著笑,遲疑了下,終是伸手取了桌上一塊糕點,開口道:“不必刻意準備什麼,奴婢向來吃的很隨意。”張口咬了一口,糯糯的,甜而不膩。
他亦是伸手,我忙將那盤山楂糕推至他的面前。糯米做的東西不易消化,他還是先吃些山楂糕為好。伸過來的手指微微一滯,他只笑一聲,並不言語。
不過吃了兩塊,他便不再動手。我亦是吃的不多,吃太多,一會兒跳舞的時候會不好。
常公公再來的時候,已是一炷香後。
我隨著他出門,外頭,馬車已經準備好,是直達郡守府的。
郡守府外,好多的人跪了一地迎駕。
我與他下馬車的時候,他的腳步忽而一滯,黑如曜石的眸子突然朝我瞧來。我被他看得一愣,他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朕還有一事沒有告訴你。”
“皇上……”我愕然。
他的薄唇已啟:“渝州是朕的傷心之地,可是朕,努力過得比任何人都好。”
我怔住了,他已經越過我的肩膀朝前而去。
“萬歲”的聲音在這忽明忽暗的燈光裡驟然響起。
回身,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我忽然笑不出來了。
他是在告訴我,他來渝州,就是為了悼念亡者。什麼脾胃不好,都是騙人的。可是他驕傲,不會讓任何人去看穿他的脆弱。他以為,過了今夜,我會死,是以才會告訴我。
將死之人,是沒有什麼能讓人覺得懼怕的……
第廿二章 獎勵
“阿袖。”老爺瞧見了我,急忙將我拉至一旁,急著道,“你跑去哪裡了?我和許大人急死了!”
“奴婢……”我自然不能說與皇上在一起。
老爺也不顧我的臉色,將我拉著從一旁進,一面道:“皇上來了,幸好你趕得及時,快去準備一下。”
後面的樂師們也都變了臉色,見我進去,個個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好似以為自己做了夢。我朝他們吐吐舌頭,今日出了錯,誰都不好過,我明白的。
轉身的時候,見老爺遞給我一方絲巾。
怔了下,抬眸瞧著他,他開口道:“一會兒戴上它。”
“老爺……”
“什麼都不必問,只戴上。只是跳支舞,不必拋頭露面。”老爺的聲音淡淡的,將絲巾塞入我的手中。
心下一陣感動,在宮府,老爺和小姐,都對我很好。我其實,很滿足。
我是宮府的舞姬,他卻並不會時常叫我在宴會上跳舞,我其實知道的,下人們常在背後議論著我是否是老爺在外的私生女。也是因為如此,夫人才會不喜歡我。我知道,老爺是懼怕夫人的,誰都知道,宮府能有如今的光景,皆是因為夫人孃家的支援,我想老爺,是不會忘記這一點的。
抿唇一笑,我點著頭接過。
這麼多年,我幾乎學遍了所有的舞蹈,只《凌波》,是我自學而成的。
沒有人教,亦不會有人教。
這個世上,怕是誰都不知道真正的《凌波》是何種舞步。只是傳聞舞者猶如仙女一般,在湖面上,在荷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