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他“皇上”。且,只有“皇上”。
他握著我的手微微鬆了開去,我垂下眼瞼,不想去看他的神色。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他還在渝州的時候,辛王府的人,會叫做什麼?
承灝?亦或是,灝兒?
忍不住,想笑。
他低咳了一聲,開口:“不敢叫,還敢笑。”
忙斂起了笑意,聽出來了,似乎是生氣了。
我不去想他為何生氣,他好端端的,也會生氣。
隔了會兒,常公公捧了奏摺進來。我扶他起身,他只坐在床上,我一本一本遞給他看。而我,並不好奇這前朝的事,這些,不是我該去注意的。
常公公候在一旁,時不時地將筆呈上去。
他的字很漂亮,卻與那時候在馨禾宮握著我的手寫的不一樣,批註在奏摺上的字,多了一份龍飛鳳舞的感覺。那些潦草的字跡,好多,我是看不懂的。
又遞給他一本,他只開啟看了一眼,臉上染起一抹怒意,竟甩手將手上的奏摺狠狠地丟了出去。
我吃了一驚,常公公忙轉身去撿。
常公公回過身來,小聲道:“皇上,許大人這奏摺上了好幾次了,您……還駁回麼?”他小心地看著他,卻見元承灝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常公公忙跑下道,“奴才僭越了。”
我倒是吃驚了,許大人……可是渝州的許昌瑥大人?
我依稀還能記得起他的模樣來。
“讓人替朕擬旨,就告訴他,他有本事自己籌錢,再上這種奏摺,朕一定革了他的職!”
常公公忙點了頭下去。
我不免瞧了一眼那奏摺,大多的字還是都認識的,偶爾幾個不認識的,前後聯絡一下也都不是問題。原來,是為了渝州府重建的問題。
不免開口:“皇上如此,就不怕他搜刮民脂民膏?”
他笑一聲:“他只要有本事別讓朕知道,否則,朕會要他好看!”
“那可是您表叔……”
他略沉了聲音:“天下是元家的天下。”他說著,又撿起一本奏摺翻閱起來。
我低嘆著,其實,他還是念及舊情的,念他是許家的人。否則,照他的脾性,許大人早吃不了兜著走了。
厚厚的奏摺都看完了,他才長長舒了口氣,輕靠向背後的軟墊。
看他的神情,我亦是知道,朝中沒有大事。
這,也算好事。
無端地又想起那塊辛王府的令牌來,究竟是誰那麼無聊,竟開起這種玩笑來?
後來,聽聞楊將軍來了,常公公以元承灝睡著為由推了他回去。常公公進來稟報說,丞相府遇刺那一天的證物都送進宮了,擱在宗正院裡。
元承灝聽了,臉色並沒有變化,只“唔”了聲,也不追問。
用了午膳,他小憩了會兒,外頭陸陸續續地來了幾個小主。
他都未見,理由是,姡�巖竊誶���鎩�
我瞪著他,他卻笑著開口:“你不是想霸佔著朕麼?這後宮也遲早會傳遍的事情,也不在乎早晚了。”
話是說的沒錯,可他分明就有些幸災樂禍。
今日芷楹郡主入宮來傷他的事,彷彿已經忘記。我也不提,那原本就只是一個誤會。
下午的時候,與他對弈了幾局棋,他似乎很是驚訝。
雖然下了五局,我也才贏了他一局,且,還是險勝,不過我依然得意,而他,是震驚。
“誰教你的棋藝?”
我笑著:“汀雨給臣妾拿了本棋譜來。”我全都看了,倒背如流。
那黑如曜石的眸子亮起來,似是高興。
“再來一局。”他上癮了。
我倒是也不想拒絕,伸手的時候,見常公公進來,稟報著:“皇上,小王爺來了。”
握著棋子的手一怔,回眸道:“公公不曾告訴他皇上歇著麼?”
他點了頭:“奴才說了,小王爺說沒關係,讓皇上先歇著,他等皇上醒來。小王爺說,景王明日就離京了,會帶小王爺一道離開。”
雖然元非錦要離京的事情一早就知道,只是突然聽到明日離京,又徒然覺得驚訝起來。只覺得太快了。
看了看元承灝,他的眉心微擰,見與不見,只他一念之間。
我知道,他定了慢不想讓元非錦知道芷楹郡主傷了他的事情的。只是不見,待他離京,又不知何年能再見。
我起了身,命常公公將棋盤收起來,自己將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