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七點點頭,交代幾句便讓長青送幾人走,不想經過這一番折騰未時就快過了,起身收拾好圖紙,覺得有些困,便踱到榻上假寐,待到了時辰好精神飽滿地去接蘇珺兮。
章於城風風火火地趕回萬徑園,這兩日他偶然見孤山楓葉霜染,樂得流連其間,又與孤山寺上的酒和尚交上了狐朋狗友,更是玩得樂不思蜀,天沒亮便奔去與酒和尚開戒殺棋去了,也難為他養了這麼個囫圇吞棗的性子還能生出這麼個本事,誰都能攀上個交情。
這會兒,章於城正叼著枚火紅的霜葉,從酒和尚那裡學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優哉遊哉地回來了,不料都走到了他和蘇珺兮他們住的小樓前,還沒發現半個身影,不由奇怪,人都到哪裡去了?
正想著章於城一眼瞧見清露,連忙湊前嬉皮笑臉道:“清露?我表哥表嫂呢?奇怪,連清風清霜也不見蹤影,還有長青和長玄呢?”
清露駭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挪了幾步,和章於城維持了一段距離,才小聲地回答道:“回表少爺,小姐帶著清風姐姐和長玄去一鶴館行醫了,姑爺可能在行止軒,長青管家帶著幾個師傅去了後山,我也不知道清霜姐姐在哪裡。”
章於城難得今天這麼痛快,這萬徑園裡的人,上上下下從主子到僕人,竟然只有清露這麼乖巧伶俐的不給他苦頭吃,他問幾個人,她還乖乖的回答幾個人的去向,拿下叼在嘴裡的楓葉,一個深呼吸,真爽。
不過章於城還是有些奇怪:“長青去後山幹什麼?”
清露無辜地睜著大眼晴搖搖頭,看得章於城心情舒暢不已。章於城點點頭,琢磨是去後山看熱鬧呢還是去行止軒找李景七,半晌一錘定音,轉身往行止軒走去。
章於城興高采烈地奔進行止軒,卻看到這樣一番景象。
李景七躺在臥榻之上,而清雨手腳並用,正趴在李景七身上。這架勢……章於城立時捂眼張嘴大叫:“捉姦在床!表哥,我去找表嫂告狀。”喊罷飛也似的奔出了行止軒。
清雨沒來由被突然出現的章於城的動靜嚇了一個激靈,不由緊張地回頭看向章於城,見他慌張地跑了才鬆了一口氣,目光回到李景七臉上,卻猛地被已經睜開眼睛的李景七深不見底的眼神嚇得一陣哆嗦,身子便滾到了地上。
候在隔壁小廳裡的清霜聽得動靜顧不得其他,當即衝進了行止軒,看到李景七已經翻身坐在臥榻上,衣裳甚是工整,再看到癱軟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清雨,衣裳也是齊整的,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由上前要將清雨拉起來。
清雨躲閃著李景七怒不可遏的目光和清霜拉扯起來,心中“砰砰砰”跳個不停,想到此刻算盤一下被打亂,不禁方寸大亂,不由口不擇言:“是,是公子讓我,讓我這樣的。他若沒有這個意思,我也不會,不會亂來。”
李景七聞言反倒散了怒氣,只是目光一凜,更加森然。
清霜見狀,轉身去尋了徑山來,兩人一起把清雨拖到萬徑園下人住的小樓裡原先李景七關章於城的房間裡,將她鎖了起來。
回到行止軒,清霜一番斟酌,說道:“還是姑爺自己想辦法怎麼向小姐解釋吧,我已經讓徑山去追表少爺了,論腳程,只怕難說能不能趕上表少爺,到時小姐……”
李景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起身在行止軒內踱了幾步,問道:“她知道了會,會回來嗎?”
清霜一愣,不解地看向李景七。
李景七囁嚅半晌,才說道:“她不會一怒之下,也離家出走吧?”
清霜聞言哭笑不得,心道這才曉得怕?清雨不辨是非,到底也沒有這樣大的膽子,若不是姑爺當真言語不慎,或者語意含糊,哪裡就能出這檔子事情?想著搖頭說道:“依清霜對小姐的瞭解,再加上表少爺那張可信度極低的嘴,只怕小姐是要回來興師問罪,或許還要看上一場好戲的。”
李景七聞言深呼一口氣,提著的心終於落了地,踱到書案後坐下,淡淡說道:“那我等著她回來吧。”
蘇珺兮成親後第一天回來一鶴館坐診,幾個當值的大夫紛紛前來祝賀,隨後卻不讓她到前堂坐診,只讓她留在後院管些一鶴館的內務。周老大夫更是摸著他那把日漸花白的美髯,賊兮兮地打趣她:“小心些總是好的,我們哪裡知道哪天你就一人來卻是兩人當值,萬一有個什麼,我們可擔不起你夫婿的苛責喲!”說罷爽朗大笑。
蘇珺兮一怔,半晌才明白周老大夫是怕她若是懷孕……不由刷的一下紅了臉,心中明白幾人都是為了她的好,便謝過他們的好意欣然留在後院。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