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聞言,立刻頭腦一暈,差點昏倒。她大張著嘴指著眼前的男子,說話有點哆嗦:“你你,你,你是……”竟是沒你出的所以然。
這實在與她想象中的有太大反差,殿下的師父,一間酒樓的大老闆,雖然還沒見過,但在她心裡認為,怎麼著年紀也不會小吧?起碼像她所知的,兵部尚書都七老八十了,那些家大業大的,當家人都該頭髮白了一把了。
而這個男子,雖然說戴了張面具,看不見臉。但他身後那一頭如墨的髮絲,顯然,不會太老吧?
小桃想著想著就有點心虛了,再看看他,一張臉又浮出小心的笑:“我是來拿琴的,那個,方才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公子您,想不到公子就是殿下的師父,實在無意冒犯……”
男子的聲音中似乎帶了絲淡淡的笑:“無妨。”
小桃又抬眼看了看他,冷不丁鼻翼飄來一股幽香,淡淡怡人,是從他身上傳來的。她心神一震,腦海中對這股香產生奇異的共鳴,好像她曾經很熟悉,很熟悉的香味。深刻入她的生命。
她怔怔地失神,又惶惶然退後幾步,對著面前的人微微躬身道:“公子請前面走。”
水蘭舟望著她,那低垂的腦袋,也為他一絲觸動。他沒有再說話,轉過身向外走去。小桃迅速抬起頭,跟著他走上去,這個男子,像是可以無形中使人順從他。
水蘭舟來到外面,綰絮從馬車門往外張望,小桃等他走了過去,才小心地上前道:“殿下,您師父。”
她隱帶探尋,綰絮微微點頭,“上車吧。”
水蘭舟衝綰絮抬頭,可以清晰看見他的眼睛是笑著,“還能容納一人吧?”
綰絮笑:“可以,只是不知道誰趕車。”
正在話音落時,湛藍衣袖拂過眼前,冷若冰霜的男子已瞬間飄忽到了馬車前。
水蘭舟躍上了車,掀開簾子進去:“碧落會送我們到城外,安心就好。”
在他掀動簾子的剎那,歸海藏鋒驀地睜開了眼,視線印上了他。馬車上確實有地方,小桃正縮在中間,左右移動著眼珠。水蘭舟上去看了看,頓了片刻,施施然到了綰絮那一邊坐好。小桃暗自吁了口氣,立馬跑到歸海藏鋒身邊坐下了。
小桃心裡想,選錯了地方,可就麻煩了。
歸海藏鋒一直盯著水蘭舟看,好像能把人看出一朵花來,他毫不避諱目光,綰絮當然馬上就發覺不對。她也疑惑不已,只要用眼角的餘光向公子詢問。
公子坐的穩當,一張銀色面具遮蓋了他所有的表情,綰絮沉吟了一下,問道:“公子……師父,這裡中毒的人,你打算怎麼對他們?就這樣走了嗎?”
公子望著她:“你不消擔心,我已準備了藥交給紫陌,她自會協同其他人將藥分批灑在城中的各處水源頭,城中人喝了水,不出半日,便可將毒性逼出體外。等會碧落送了我們,也會回來幫忙。”
這一番說辭可謂讓綰絮心悅誠服,想不到公子佈置的如此縝密,委實天衣無縫了。“城中的人可以不吃飯,但不能不喝水。”
綰絮露出微笑:“師父聰明。”
面具後面,水蘭舟的臉上卻是一笑,“我答應你的。”
綰絮笑了笑,轉過臉,馬車已經在走動,車輪轆轆傳進了馬車裡。君子一諾,千金難抵。歸海藏鋒盯著對面那白衣公子,眼波不易察覺一動。
沈相,也很重信諾。
一想到沈茗賦,他胸口一滯,對自己莫名其妙想到這個而感到了詫異,他怎麼竟會產生這種近似荒謬的感覺,也許這個男子曾經烹調出和沈相一樣的茶,但,從外表氣度上看,根本就是兩個人吧?
至於由這個白衣公子聯想到沈相,歸海藏鋒在心裡已經完全認為是他太思念沈茗賦的原因。
此刻,小桃也是絞盡腦汁在想,她是否在何時何地見過這個公子?應該不可能吧,她從小沒理開過皇宮,怎麼可能會看見別人……
兩個人,陰差陽錯,都陷進對同一個人的聯想中。
一切落入綰絮眼裡,綰絮見這二人都神色各異,時不時瞥向公子的眼神,裡面的含義複雜的她也無法探究。
她面上露出一絲詫異,慢慢收回注意力。
下面一段路,水蘭舟也不再說話,馬車裡靜靜地,小桃已經有點昏昏欲睡,開始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打。
公子的手指緩緩撫過琴絃,琴秋是名琴,落地生音,極為罕見。正因為它的罕見,所以有銀子都不見得買到。他挑起手指,輕輕問:“這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