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過任何的傷害宮女的念頭。
她被自己的父皇下旨釋放,在御花園看見沈茗賦,他讓她喝百草甘露茶,眉眼間還是淡淡地笑著,看她的時候充滿著溫和和善意。
雲舞仙姿,花叢裡微笑的莞爾,殷殷關心,切切囑託,像是他給她的一場夢。水月鏡花,夢中銀裝素裹,美奐絕倫,醉臥長天不復醒。
可是,這樣好的男子,到底,不是她的。
綰絮幽幽地笑了笑,月夜蔥蘢,她思念的人,卻不會如所想的出現在面前。
看看四周景色,入目盡是寒涼如雪。綰絮覺得自己該回去了,想起出門時歸海藏鋒和小桃的神情,小桃這個丫頭,現在八成在房間裡後悔自己的莽撞吧?
綰絮滿腹心事沿著河邊走,最先聞到的是一陣酒氣,很烈的那種酒,獨產塞外的醇烈的感覺。旁邊有人走過來,腳步很紛雜,沒有幾步那聲音已經響在她耳邊。她這才起了警覺,尋個臺階想下去,被人看見她一箇中原帝姬在水邊沒頭蒼蠅的亂晃,那影響也不好。
她的頭剛剛扭過去,腳還沒抬步就跟人撞了滿懷。她迅速躲到一邊,旁邊一人口中噴出濃重的酒氣就燻了綰絮一頭臉。她的肩膀被旁邊那人扒住,緊跟著那人一勾手,竟然將她一把抱在了懷裡。那人身上散發著酒味和女人的脂粉味混合的味道,身體沉重地從後面壓過來。
那人吐著酒氣,大舌頭地道:“王……王后,我來了,怎……怎麼又跑出來,在河邊幹嘛呢?”
綰絮本來反應較慢,直到被人抱住才條件反射去拿袖子裡的毒針,誰知聽見身後那人叫“王后”,立刻覺知對方的身份,深入袖中的手又拿出來。
匈奴的年輕大王姬夜商,懷裡將綰絮抱著猶未察覺,口中絮絮叨叨:“王后,你別老是不高興,嘿嘿,還怪我說你是醋缸子,那什麼中原帝姬也就十幾歲的年齡,你也擔憂,我不是解釋了,心裡最疼你,我對小姑娘從來都沒興趣……”
綰絮皺一皺眉,盤算想個什麼辦法不被對方發覺地逃走。就是這一個小小的愣神,她手上一緊,姬夜商捏著她的一隻手托起來,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紅酥手……王后,你這肌膚越來越滑了,你就是那紅酥手……我喝了黃藤酒……呵呵,我們滿城春色宮牆柳……”
一首釵頭鳳被念得支離破碎,不知所謂,估計是個中原書生都會被氣死。綰絮默然,用力甩開了自己的手,冷冷道:“你看清楚,我可是你的王后?!”
姬夜商滿身酒臭的味道,他睜了睜眼,眼前人影模糊,好像有兩個人在晃來晃去。他打了個酒嗝,酒嗝一出口,更是空氣裡全沾上了酒味。他訕笑道:“王后,你別惱……你看,我這不是陪你來了!”
綰絮看著他醉成爛泥的樣子,一個大王在自己宮裡喝成這樣,嘴裡還叫著王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在眼前,她一時直了眼。嗅著空氣裡隱隱的脂粉氣,她皺眉,這個匈奴王,明顯是剛從哪個姬妾的被窩裡爬出來的罷……
攏起袖子,她轉身欲走,夜色太深了看不清楚路,她沿河邊從來時的方向過去。孰料姬夜商看似爛醉,好像要不省人事,看到眼前晃動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一伸手竟然極準確地抓住綰絮的袖子。
脂粉加酒氣再次纏上來,姬夜商喉音含糊:“王后,別走……”
綰絮失了耐性,身體掙扎起來,心裡也急,這番糾纏要是被誰看到,等於就捅了天大的簍子了。
哪知姬夜商這次用了真力氣,掙幾次也沒掙開,綰絮回頭冷冷看他一眼,姬夜商心裡似乎被颳了一下,他定睛看著眼前人,戴著面紗的臉,黑暗中,隱隱有一雙明亮的眼。
綰絮狠狠一腳踩在他腳面上,他竟然紋絲不動。片刻,手竟然還開始不老實地亂動。她完全變了臉,一邊反抗一邊伸手進袖中,她今天已經忍耐極限了,姬夜商運氣不好撞在她火爆的時候,她懶得管他死活了。
就在她準備掏出毒針的時候,因為先前的掙扎把姬夜商推到了河的邊上,姬夜商醉醺醺的,根本不曾注意腳下,河邊泥土松滑,一不小心他便滑下去。綰絮感覺到了,迅速把他環在身上的手扳開,兩臂驟然一鬆,綰絮轉身伸手輕輕推在他身上,姬夜商“撲通”掉進了湖中。
綰絮絲毫也沒有停留,立刻拔腿就跑,黑暗最隱藏人,幾步以後就看不見她的影。姬夜商**從水裡站起來,冰寒徹骨的水流在身邊,他的酒醒了大半。抹掉眼睛上覆蓋的水珠,他就看見一道敏捷的身影往黑暗裡快速奔跑,怒極的他大吼:“站住!你是哪來的美姬?膽敢這麼放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