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能活著回來,那便是更好了。”夏之兮淺淺笑,語調帶了幾分漫不經心。
鍾沁一時間覺得自己根本是瞎操心,人家自己都不急,她急什麼?這些日子瞧見了夏之兮的本事,這般的心思怎麼說也該是有些年紀的人才有的,然瞧其面孔,怕是大不了自己多少。她一想及往後大概也不會相見了,心中似放開了什麼,笑問道:“公子今年幾歲了?”
她問的唐突,委實不答調子,夏之兮微微笑,十分和氣道:“之兮今年二十有一。”
鍾沁一下子覺得這時代不同,人的成熟度也不同。二十一歲,在現代,大多不過還在大學裡混混日子,有些出息的,也難免小性子,哪裡找得出這般收斂的。她大有感嘆,心中忽而想說老多的話,坐馬車多了,她懷念極了汽車。縱使杭州的公交車擠人擠得難受,她心頭還是覺得有那麼一絲的溫暖。
只是,卻不光光是馬車。這裡林林總總,從新鮮感到慢慢生出懷念。人,當真是種奇怪地動物。
鍾沁手指點一點桌案,夏之兮漂亮的眼睛依舊漆黑,唇角揚起的弧度極為好看,就如同一角的月亮輕輕勾起的一抹。
他看著她,目色淡定,就如同等著她開口說話,十分自然。鍾沁點著案桌的手指一頓,方才的傾訴感一下子抹去,心裡頭一遍又一遍地腹誹,這人當真可怕,好在往後就不會見著了。
夏之兮笑了笑,唇角彎彎,那一雙眼亦隨著微微彎彎,陪著秀雅的面龐,當真難得一副美人圖。鍾沁掰著手指,她明白,他在等她說話,說一些關於曹沁的話,又或者關於自己的話。昨日的破身份,過得太風平浪靜,如同炸彈掉入湖底,只是那麼微微一漾,卻不曾炸開。
然而,夏之兮是個不勉強人的人。
鍾沁揚了揚眉,笑道:“怎麼說來,我都覺得應該讓夏公子知道我的真實姓名,我叫鍾沁,一口鐘的鐘,沁人心脾的沁,與曹沁不過差了一個字。”
“鍾姑娘。”夏之兮輕緩開口。鍾沁接一口道:“公子如不介意,可以喚我鍾沁。名字既然取了,便是讓人叫的。”
夏之兮微微頷首。鍾沁忽而站起身來,她本是心思爽朗,今日突然覺得心生不快,她看向夏之兮,似是笑了笑,才慢慢說:“我本想說些事與公子聽,只是,方才忽然心中又不想說了。”
“你若是不想說,便不說了吧。有些事,迷糊些或許更好。”他並未帶上姑娘二字,也未喊她姓名,鍾沁聽著這話忽而覺得兩人的距離似近了些許。
也當真難為他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將稱呼改地那般自然,鍾沁聽著雖有些不大習慣,還是頗為欣慰的。
她點一點頭,笑道:“希望我們後天都能順利回來。”
第七十七章 千鈞一髮痛人心
三月初五,西北風吹得呼啦啦響。鍾沁一行人潛入突厥境地,這是一片春意勃勃的土地,野草野花競相開放,紅綠交錯,在風中晃動,一時間讓人難以想象這片土地上正開展著一場血色橫流的戰爭。
彼時,眾人裝束皆為突厥士兵的模樣,待至守軍處,夏之兮下令兵分三路,鍾沁隨著夏之兮一路東行,突厥守衛極為嚴密,若非夏之兮輕功上乘,起若皆無聲,將她掩護得好,她大概已是暴露地一塌糊塗。
鍾沁一路緊跟,忽而夏之兮腳步一頓,下一秒,鍾沁便被他帶進懷裡,他聲音溫和,低聲道:“此去地勢頗高,若我等腳力上去,恐不夠時間,我帶你上去。你留著力氣用來逃離。”
那時,鍾沁才發覺前方赫然聳立著一堆拔地而起的土峰,因其異常陡峭,根本無法攀巖。她正想著,忽而身旁帶起一陣風,夏之兮已是足尖一點,藉著凸出地的土塊,幾個旋身,空中連連借力,便已落至土峰頂部。
鍾沁面色微白,一直抓著夏之兮的衣領,方才那一下子有些駭人,她一時半會兒居然沒喘過氣。
“若是再拽著不放,我們便沒時間了。”夏之兮輕聲道,慢慢地將鍾沁的手拿開。
鍾沁一下子回神,趕忙跳離對方,心裡暗罵自己幫不上,倒是幫了倒忙,心口微微跳動。
從頂部瞭望,四周皆在眼內,風吹草動,皆能一睹,鍾沁一時感嘆,本是平坦的地上突起這麼一塊,倒是件怪事。忽而,不遠處濃煙滾滾,火勢急劇,趁著風勢越滾越大,鍾沁心中瞭然,定是同夥的人已得手點火。
火光沖天,照的周遭皆明亮起來,夏之兮一手持劍,割破手指,鍾沁站在一旁不說話,眼睛四處週轉,恐有突厥襲擊。夏之兮已一腳微曲起,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