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月樓主果真情深,姑娘莫急,不過一小杯,傷不了身。”
鍾沁不依不饒,一手搶過,心裡頭卻忐忑:“本姑娘不管什麼傷不了身,就討厭一身酒味。”言畢,還瞪起眼睛。
夏之兮輕嘆一聲,溫言道:“好,我不喝了。”
“月樓主,呵呵,想不然也是個情深之人。”賈老爺笑說,“既是姑娘這般執意,月樓主就多常常揚州小菜。”
鍾沁偷看一眼夏之兮,又看一眼一旁的暮夜鳳寒,二人眼角都不大自在地微微抽搐,她心下一想,完了。
岳陽樓上本臨著洞庭湖,又因處高處,江風頗大,又因今日本起風,鍾沁對著那迎面而來的冷風,倒忍不住打寒戰。下一刻,她便念及夏之兮受不得涼。
今日夏之兮披了狐裘,面色微微蒼白,他秀麗的面龐在掩在大衣之中,十分清雋,卻又仿若清雅書生,只是渾然的氣度,卻叫人忽視不得。
她的確覺得冷了,微微拉了拉衣領。夏之兮與賈勤天談生意,二人言語皆是句句不表明意,她本來就不知道始末,越發聽不懂。大概明白,這如今二人合作,一塊兒掌控江南流域的水運業務,雙月樓掌控江南下游,這如今賈勤天才得了上游,若是二人合作,自然是件珠聯璧合的好事。
她又打了個噴嚏,十分不好意思地道了聲對不住,忽而身上多了一件大衣,她看仔細了才知道是方才夏之兮正披著的,她正要說話,夏之兮已柔聲道:“莫著涼了。”
她看向對方的神情,平緩而微微帶著淺笑,她一斂心神,低低嗯了聲。心中卻焦急夏之兮他本人比自己還需要來著,然則,不敢露出半點顏色。
夏之兮面色蒼白,卻依舊談笑自如,極為淡然。鍾沁心底覺得難受,突地站起來,道:“公子,你昨日答應我談完事便帶我去看胭脂。”她繼而看了眼賈勤天,嘟嘟嘴道:“每次都這樣,一談到生意,就把我給忘了。”
反正都演過一回了,再來一回也無妨吧?
賈勤天又是大笑起來,道:“姑娘,你家公子還要談正事,如何也得等到他談完正事再帶你去。這樣吧,要是姑娘不介意,賈某差人陪姑娘去?”
“那怎麼行?”鍾沁擰起眉頭,十分不滿道:“反正你說好的,不能失信。”
夏之兮淺淺笑,暮夜鳳寒手指緊握酒杯,大抵也是憋著笑意。
“沁兒。”夏之兮一聲頗為無奈,鍾沁聽得卻極為恍惚。沁兒,沁兒,這兩個字自他口中出來,仿若帶了蜜糕,圓潤如玉。
“你們不是說完了麼?方才我聽你們聊的都是些瑣事,你莫騙我,我也是明白的。”她揚起眉,道。
鍾沁心裡頭一個勁兒地抖動,默默地念叨,她不過覺得不能辜負韓先生的囑託罷了。
“賈老爺,真對不住。”夏之兮淺淺笑,頗為無奈:“若何時有空,再尋賈老爺敘敘。”
賈勤天面色一變,語氣已然走低:“這般,月樓主便是不給賈某面子了。”
鍾沁聽著暗叫糟糕,也不知道是不是給自己給搞砸了。
夏之兮緩緩起身,唇角依舊帶笑,他輕嘆一聲,道:“賈老爺說這話當真折舍在下。今日本是給足了賈老爺面子,卻不然賈老爺尚且覺得不夠厚。”
鍾沁聽得這般的比喻,不由地失笑。
賈勤天面色暗沉,陰陰一笑:“月樓主既是這般說便怪不得賈某了。賈某本欲請月樓主好生敘敘,卻不然鬧的如此不歡。”
夏之兮輕笑一聲,眸色微轉:“賈老爺好手段,這揚州炒菜味道不錯,然則加多了幾位調料便如何也叫人提不起興致。”
賈勤天聞言,頓時面色大變:“你知道?”他亦不待夏之兮回答,手掌一揮,狹小的廂房裡便多出七八人來。鍾沁微有駭然。
“這般的待遇如何?月樓主可滿意?”賈勤天一笑,人已扶至門框,“這樓內有我死士上百餘人。雙月樓的人武功再高,想必也會措手不及。”
夏之兮面色靜然,鍾沁已然抓住對方的衣袖,鳳寒暮夜拔劍而出,倒並未有甚的訝然之色。
賈勤天忽而掠身而來,鍾沁一驚,想不然他一個商人也會武功,正欲出手,卻不然夏之兮已擲出桌上一根筷子,將鍾沁拉至左側。
賈勤天出掌而至,掌風煽動,鍾沁幾近能感覺到凜冽而至的銳利,鳳寒欲迴轉而來,夏之兮喝令道:“速速去樓下。”
鳳寒只得破門而出。
賈勤天逮準了夏之兮,鍾沁卻懊惱起來,現下自己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