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北起,突厥
回屋之後,鍾沁馬不停蹄地收拾東西,瞧著滿屋子價值連連的東西,她扶額有些許遺憾,只能將朱釵之類的小物件收拾在包袱裡,她不敢帶太多,怕累贅。
她以為,跟著夏之兮走,比跟著楚鏈手下走強多了。瞧上回那兩張面無表情的臉就可以知道了。楚鏈身旁的人極其忠心耿耿,她想逃,大概連門都沒有。
而對於夏之兮,她一直猜不透。他如同中間人一樣,既不插手,也不放手。
鍾沁嘆一口氣,她要一個屬於自己和未來另一半的家,天下這麼大,總歸能碰上她看中的,人家也看中她的人。
鍾沁上馬車時,夏之兮已在馬車內點了火爐,車廂內頓時暖和了幾分,白衣烏髮的公子靠著車壁,正合著雙眼,似聞著車簾掀起的聲響,他緩緩睜開眼,清雅的眸子含著幾分笑意,卻是極淡極淡。
鍾沁搓著手上車,拉了拉身上的狐裘大衣,朝夏之兮微微露出一個笑容,口中道:“總算能回去了。”
夏之兮笑了笑,今日的面色尚且不錯,白皙的面上還帶些許紅暈,這一眼瞧去,秀雅至極,仿若才出水的芙蓉,又若淺淡色的冬梅,甚是秀美。
鍾沁坐下來,不忍將目光調轉,實在是這男子生的太有韻味,她忽悠著目光,轉而卻皺起眉頭,道:“我今日才提及念家,楚鏈就放我回去,實在難解。不知夏公子可有甚想法?”
她直直地看向那抹白影,夏之兮烏黑長髮束帶已脫落,順肩下垂,清淡之中又生生韻著嫵媚,他微微笑,道:“正如郡主所見,既是郡主念家,二皇子怎能不順著郡主?”
鍾沁眼睛一眯,有些氣結,也不知對方的回答是捉弄還是摻著就事論事。
她沉默片刻,忽而又抬頭問道:“我們是回公子府,還是回丞相府?”
夏之兮又是一笑,道:“自然是丞相府。”
鍾沁怔了怔,又道:“這行程可要幾日?”
“如此速度,約莫半個月。”
鍾沁不說話了,半個月啊。。。。她倒希望可以再長一些。
四五後日後,行至夏國境內,忽而飄起雪花,天色頗為昏暗,落雪順風盤旋,冗長的大街上只聽得零零散散的幾個行人匆匆而行,蓑衣上滿是雪瓣,也顧不得抖落,腳步不停。
鍾沁撩起馬車的窗簾朝外頭瞧一眼,一時間忽而有些許感嘆,憶起電視裡頭大雪紛飛的場面,即便冷肅,卻也能透出幾分安詳的氛圍。
有雪片飛進窗簾,冷風直直地往車廂裡灌,鍾沁忍不住打一個寒戰,卻是盯著外頭又瞅了片刻,方才慢慢放下簾子。
回頭時,目光瞥過夏之兮,真真被嚇了一跳,對方已是閉著雙眼,面上血色全無,一頭漆黑的長髮凌亂垂在胸前,她心頭一緊,趕忙探身過去,伸出手,探探對方的呼吸。
極淺極淺。
鍾沁推推對方的身子,輕輕叫一聲:“夏公子?”
夏之兮半響沒有回應,鍾沁一慌,趕忙將外頭趕車的鳳寒喚進來,鳳寒見著這般情景,頓時臉青了一邊,看也不看鐘沁,直直地找了客棧便入住。
為此,鍾沁覺得甚為委屈。。。
待安頓下後,鍾沁忍不住攔了鳳寒,問一句夏公子如何,紅衣少年這會子終於瞧她一眼,道:“公子讓我轉告郡主,他無大礙,讓郡主好生歇息了,莫亂跑,要是出了岔子,恐又得讓曹丞相擔憂。”
鍾沁麵皮僵住,幾近咬牙切齒,扯著笑容道:“夏公子多心了,本郡主怎會不知道好生待著。”
入夜,半日的飛揚大雪尚未止住,外頭積雪已是厚厚一層,踩著發出清脆的聲響,各屋頂上白皚皚一層,與漆黑的夜空一較,白的越發清亮,月夜亦越發濃郁。
彼時,夏之兮房內燭光晃動,男子裹著狐裘大衣躺在臥榻上,秀美的面龐極其清雋,仿若一輪皓月,頗帶些涼意。
鳳寒端了藥進屋,掩上門,走近時,忍不住抱怨一句:“這天氣好不好偏生這時候下雪。”
床上的人聞言,微微張開眸子,光華瞬間流溢,夏之兮笑了笑,並不言語。
鳳寒將藥汁遞過去,道:“公子,這般下去可不是法子,要是韓先生在便好了。。。或許,韓先生早已有法子。。。。”
夏之兮喝了藥,淺笑道:“你也莫憂心了。”他頓一聲,又道:“亦初可在路上?”
鳳寒接過藥碗,擱置桌上,道:“恩,三日以前便上路了,想必能趕上皇上生辰之前回來。”
夏之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