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沉重地難以支撐起來,及至似行走中的馬車磕絆了甚的大石塊,猛然停住,鍾沁惶然欲抓住被單,似似抓穩了,又似未抓穩,然而,她卻一下子清醒過來,一雙手正攬在自己腰間,她腦袋空白了幾分鐘,方才緩神過來,自己已然置身馬車之中,方才的顛簸也非甚的做夢。
她抬首,卻落盡夏之兮眼眸,男子唇角淺淺帶笑,一如往常般溫和:“睡醒了?”
鍾沁頓時臉紅,覺得懊惱極了,這幾次每每醒來,都叫夏之兮問上這麼一句話,夏之兮抽走攬在她腰間的手,笑道:“方才許是馬車磕著了東西。”
鍾沁舒口氣,旋即訝然道:“我怎麼在馬車上?”
夏之兮笑道:“你昨日想是晚睡了,今日月夜去房內瞧你時,你尚且還在睡夢。”
鍾沁頗為不好意思道:“又勞煩你們了。”她原是覺得自己不該像個包袱,如今看來確乎有點像了,昨晚月夜替她療傷,睡得倒真有些晚。
夏之兮微微笑了笑,伸手將手旁的狐裘大衣披於鍾沁身上:“方才睡醒,莫受涼。”
鍾沁一怔,只是【炫】恍【書】然【網】中似有那麼一絲摸不著的欣慰。她低首,將狐裘大衣的束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再抬起頭時,眼角微微帶了些許笑意,頓了片刻,她心中一時似砰然而出,口中道:“往後我不喚你夏公子了,可好?”
夏之兮面色猶然若白菊,淺然而笑,慢慢吐出二字:“也好。”他抬首看住鍾沁,微微勾了勾唇角,鍾沁面上頓時一紅,訥訥道:“我只是覺得公子二字。。。有些生疏。。。”她一下子覺得說不下去,生疏?人家亦初鳳寒隨了夏之兮多年,尚且還一口一口公子公子的,她也不過認識他一年罷了。
鍾沁頓時覺得憋氣,只能硬著頭皮般道:“我們那個時代素來不以公子‘稱呼’人,熟稔之人,若斯這般稱呼,越發叫人覺得彆扭。”
鍾沁的眉頭微微打結,面上一張臉甚為汕然,夏之兮不由地輕輕笑了笑,道:“既然我已喚你鍾沁,你便可喚我一聲之兮。”
鍾沁一頓,在心裡喚了一聲,肚子卻不適時地叫了起來,她一愣,當即面色越發紅,囧了半日,直至夏之兮實為無奈般忍俊不禁,將一食盒遞過來:“先吃點乾糧墊肚。此番行程恐及暮夜時方能進城。”
日落之時,寒氣驟聚,自車簾縫隙裡透進來,竟叫爐子燃起的溫度倏然降了不少。鍾沁掀起窗簾,望一眼外頭,但見兩道皆是樹木,雖非茂盛,然則樹木晃動,帶出沙沙之聲。霞光自樹縫折射而出,只落得隱隱几抹,叫人瞧得不真切。
鍾沁放了窗簾,側首自語道:“這一路怎這般荒寂?”繼而抬首望向夏之兮,大抵是因寒氣又至,夏之兮面上少了些許血色,只是微微閉著眼,靠著軟座。
鍾沁忍不住挪動位置,俯身過去,男子呼吸綿長,清雅的面龐十分安然,她抬起手,準確搭上對方的脈搏,側首細細把脈。
脈象偏弱,她皺了皺眉,換手欲開啟自己的內息,渡於些真氣,卻不然方才提起,便覺得胸口刺痛,一口腥味自口中而出,一時間竟未能坐穩,直直向前而傾。
夏之兮倏然睜開雙眸,一手將鍾沁攬自身旁,再側首時,卻見鍾沁面色痛楚,左手輕負左胸,他一時似明白幾分,方才她搭他脈搏時,他未曾留意,以為不過把脈。他心中微有怔然,攬在女子腰間的左手已然落在女子手腕上,下一瞬,又自於鍾沁胸口點了輸道穴位。
鍾沁胸口氣息翻騰,隱隱的刺痛仿若針扎一般,一時間幾近忘了思索,直至夏之兮點了她數處穴位,內息方才漸漸穩住。
須臾,夏之兮方才點開鍾沁的穴道,又渡於她些許真氣,抑制其內息。
鍾沁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一時間居然傻了眼,未曾料到方才不過提了內息,卻不然鬧出這般的情形:“怎麼。。。”
夏之兮取了帕子,遞於她,放柔了聲音道:“你內傷尚未痊癒,未保你五臟,我本封了你的內息,方才你強行提氣,你身子一時承受不住。”他袖中又取出一瓶子,倒出一藥丸遞於鍾沁,“且先服了它,穩住內息。”
鍾沁將藥丸放於口中,嚥了咽,方才吞下。對於這個時代的內息,她尚且還是搞不明白,她忍不住蹙眉道:“這內息好生奇怪,我倒不曾多動用過它,如何就傷的這般嚴重?最多也不過受過一刀,那也算不上內傷吧?”
夏之兮微微笑,眸色清亮:“你雖有練武骨子,當日蕭大俠將畢生的內力傳與你,卻不然你身子尚未成熟,未有這般承受力,如今一旦身子稍受虛弱,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