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之內,沐雲露掀掉喜帕,面色灰白,迷茫失落的眼底閃過嫉恨。她在喜房裡轉來轉去,司琴遞來的茶點都被她掀翻,灑了一地。楊嬤嬤進到喜房,彷彿被抽到了骨頭一樣,靠在椅子上,哀嘆幾聲,暗自垂淚。
“七小姐,你怎麼這麼命苦呢。”
司琴瞪了楊嬤嬤一眼,“嬤嬤,你也太不懂規矩了,在王府沒有七小姐。
楊嬤嬤連忙抽打著自己的老臉,嚅嚅地說:“沐側妃,這……”
沐雲露停住腳步,雙手狠狠絞著手帕,沉思片刻,說:“嬤嬤,你拿些銀子找王府的下人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爺是不是真的有公幹?”
“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
南宇滄和江雪來到薄園門口,跟侍衛說明來意,侍衛一口咬定南成遠就在薄園。南宇滄不想與侍衛多說,呵退他們,拉著江雪直接進到正院。找了好多地方,沒找到南成遠,連王公公的影子也沒看到。到了暖閣門口,被幾個小太監攔住了,南宇滄推開小太監,帶著江雪進去,看到攬雲扮成南成遠的樣子,正跟貂蟬玩呢。
“原來是攬雲姑娘讓我是來侍寢。”
攬雲給南宇滄行禮之後,白了她一眼,說:“是王爺想給你炫寵的機會,你應該感恩。臥房裡的床鋪好了,你自己去睡吧!”
“攬雲,時候不早,你也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等成皇叔回來。”
攬雲看到南宇滄,很高興,忙說:“不用,臥雨去睡了,一會兒她來換我。”
“也好,江雪,你去睡吧!我留下來陪攬雲說話解困。”
“多謝四皇子,奴婢陪你下圍棋。”
江雪聳了聳肩,問:“攬雲姑娘,我可以回溢梅齋休息了嗎?”
“請便。”
攬雲的心思全在南宇滄身上,根本不理會江雪。她讓小太監給南宇滄拿來靠枕、腳墊和皮褥。她又泡了茶,拿了些乾鮮果品,找出圍棋,收拾妥當,才坐下跟南宇滄說話。貂蟬擺出又帥又酷的姿勢,仍被攬雲冷落,很不憤,看向南宇滄的獸眼裡帶出敵意。它很會看勢頭,鬱悶一會兒,就向同樣被冷落的江雪丟擲了“繡球”,並擺出一副盡釋前嫌的姿態,與她握爪言和。
南宇滄讓兩個小太監送江雪回溢梅齋,貂蟬向攬雲攤牌,一張毛臉看向南宇滄,鄭重宣告:有我沒他。仍被攬雲冷落後,它絕然失落,決定跟江雪回溢梅齋。幾人走出薄園的院門,看到楊嬤嬤正跟一個太監在牆角嘀咕,江雪又折回來了。
“侍衛大哥,四皇子正跟王爺在暖閣下棋,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打擾。”
“是。”
她聲音很大,想必楊嬤嬤也聽到了。沐雲露對她不放心,才讓楊嬤嬤來打聽。她既要擇清自己,又要給沐雲露添堵,為下棋而不去洞房,也是笑料一樁。
接下來幾天,王府上下為迎娶關桑柔一片忙碌。江雪卻很輕鬆,洛側妃和花側妃都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南成遠接連留宿宮中伺候關太后,也顧不上理她了。沐雲露大婚幾天,還沒見過南成遠的面,對她又妒又恨。她去瑩露閣請安,沐雲露主僕對她很冷淡,從不讓她進房伺候,她從不久留,日子過得更加輕鬆。
到了沐雲露的回門日,江雪一早就去薄園求見南成遠,請他恩准她同沐雲露一起回門。南成遠很痛快就答應了,並交待王公公送她們回沐家,隨時聽候差譴。
沐家大擺宴筵,歡迎沐雲露凱旋迴門。歡歌載舞、繁華熱鬧都與她無關,她不用去祠堂祭祖,也沒去給沐乾柱和各房請安。她和暖香回青芷院同柳姨娘主亻}吃了一頓團圓飯,柳姨娘除了思念女兒,一切安好,她很欣慰。吃過飯又到慕容商會轉了一圈,羅掌櫃等人都很盡心,鋪面運轉正常,她也放下了心。
關桑柔嫁進王府幾天,沉默平靜,彷彿換了一個人。江雪和幾位都人姑娘去給她請安,剛到扶桑院門口,就被伺候的下人趕出來了。關桑柔沒有證側妃之名之前,與花側妃和洛側妃來往緊密,做了側妃之後,跟她們也擺出一副不相往來的態度。與沐雲露更是撥弓張弩,關係緊張,連相互請安問好都免除了。
關家親屬都放了外任,京城連家眷都沒有。回門日,關桑柔只進宮給關太后請安,連午膳都未用,就匆匆回了王府。這是她過門幾天,唯一一次走出扶桑院。
平靜無波的日子令江雪心悸,表面越是平靜,內部就隱藏著更大的波瀾。關桑柔被抓傷,不會善罷甘休,此時的隱忍不過是在等待機會。南成遠給了關太后臺階,關太后擺出不追糾、不責怪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