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那是生養她二十幾年的土地。一草一木映入眼簾,都牽著她的心,有一種說不出親切。
她跳下馬,摘野花、採野果,追蜂逐蝶,歡呼雀躍。時光在她眼間心頭倒退了二十幾年,那時候她還是個孩子,可以無拘無束、盡情揮灑。她又唱又笑,歡樂盡頭,不由淚水潸然而下,她的心可以飛,但是人再也回不去了。
南宇滄靜靜看著她,任她的倩影在他眼裡千變萬化,不變的是她的臉,她的笑臉或是寧靜或是璀燦,都深深印進他的心。直到看著她抱樹痛哭,他才慢慢走到她身後,把她攬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肩,柔聲安慰。
她哭夠了,擰著淚臉哽咽了幾聲,“我沒事,只是突然就想哭。”
“我知道,有時候我也想。”南宇滄遞給她一塊打溼的方巾,“擦把臉吧!”
江雪擦完臉,破泣為笑。她讓南宇滄跟她一起把摘來的野果拿到小溪邊洗淨,分成幾份。一份裝進袋子,給蕭十八做回禮,一份用方巾包好,送給南於滄,又給沐宸鈺留了一份,剩餘的就歸她和幾個丫頭享用了。
兩人起身上馬,南宇滄沉思片刻,調轉馬頭,“我們回去找宸鈺,沐家死士的事應該告訴他,你對沐家京城的情況並不瞭解,有他幫你,我也放心。”
出乎江雪意料之外,沐宸鈺對沐家死士沿途跟蹤刺殺的事並不驚訝。江雪已經把有人投毒加害的事告訴他了,毒害不成,有人暗殺,也在意料之中。沐宸鈺一直呆在京城,或許知道一些內幕,卻不能完全向江雪敞開。
“一個家族的死士,並不只是族長有權調配,爺爺不一定知道這件事。”
“還有誰有權?父親?二叔?”
沐宸鈺拍了拍江雪的頭以示安慰,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他拿出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信,附上自己貼身的玉佩,叫來一個隨從,很鄭重地說:“此處距離京城還有六百餘里,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天老太爺必須看到這封信。否則耽誤了大事,我拿你是問。老太爺有回信,你務必快馬加鞭帶回來。”
送信的輕騎飛奔而去,騰起片片煙塵。沐宸鈺鬆了口氣,只要過了今晚,沐乾柱看到這封信,自然會透過秘密渠道聯絡,就不會再有沐家的死士威脅他們了。他現在只想平安到達京城,只要護得江雪安全,他也就心無顧慮了。
“宇滄,九妹,我們原計劃在前面五十里的驛站歇宿,我現在要改變行程,抄近路加快速度,天黑之前趕到驛站前面的小鎮休息。”
他們若走大道,驛站是他們的必經之地。白天死士偷襲不成,定會趁晚上他們歇宿驛站,人困馬乏的時候下手。此時改變行程,避開死士,也算是保全之策。
江雪悶聲坐回車裡,昏昏欲睡。一行人都因突然改變行程擔心,一路無話。
夜幕悄然降臨,荒野一片蕭寂。
夜色濃透的時候,一行人馬才趕到小鎮。他們找到鎮上宅院最為寬大的人家餵馬歇人,簡單吃喝洗漱之後,他們很快進入了夢鄉。
馬嘶人叫,燈火通明。夜半時分,女人淒厲的哭聲和男人的咆哮聲響徹小鎮。
江雪驚醒後第一反映就是有土匪洗劫村寨。真有土匪百姓,沐宸鈺和南守滄都不會袖手旁觀,如果是冒充的,那就是衝她來的。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聽出是房東大娘,暖香才開啟門。房東大娘驚慌失措闖進來,懷裡抱著兩個哭哭啼啼的少女,看到江雪,三人齊齊跪下。
“小姐,救救我的女兒吧!”
“大娘,你們先起來,不用怕,是土匪嗎?”
“要是土匪就好了,大不了把糧食錢物全給他們,可是這些人……”
驚呼尖叫呵罵聲越來越近,火光映紅了紙窗。
兩個丫頭扶起跪在地上的房東大娘母女,江雪拿了絲帕讓大娘母女擦眼淚。土匪搶糧食財物女人,可惡可怕,比土匪還讓老百姓怕的,不用想就知道是官。
“小姐一看就是京城大戶人家的,把我的兩個女兒帶走,去當個粗使丫頭,保她們一條命,老婆子給你磕頭了。”房東大娘哭哭啼啼地又跪下了
第二十一章 強搶民女
母親為女兒操碎了心,為保住兒女不惜下跪乞求。前世慘遭喪女之痛的母親,這一世一直惦念她的柳姨娘,她們都是母親,都令江雪心酸不已。
“大娘起來說話,說清因由,也好想辦法變通。”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暖香開啟門,把沐宸鈺和南宇滄迎進來,後面跟著戰戰兢兢的房東。沐宸鈺面帶怒容,南宇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