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泛起軟軟的觸動。
“廚房的楊婆子說,柳嬤嬤吩咐她們按及笄後的份例給九小姐備早膳呢。”
“柳嬤嬤也太急了,我要是通不過及笄考試,豈不讓人笑話?”
“九小姐說笑呢,暖香到沐府八年,聽說就一位小姐沒透過,二老爺府裡的。”
“沒透過會怎麼樣?”江雪站起來,臉色幽幽,自問自答,“聽說生養這位小姐的姨娘當夜就投井了,第二天這位小姐就尋了短見。二老爺想買塊地把她們母女葬了,老太爺不同意,讓下人把她們的屍首扔到了亂葬崗。”
王候繡戶之門,鐘鳴鼎食之家,皇權富貴,利益維繫,哪有親情可談?對活著的人可以狠下殺手,何況魂飛西去的死者?
如所料不錯,想毒害她的人也出不了沐氏家族,還沒有起身進京,就捲入了府鬥,江雪不由心驚。九年前,九小姐遇刺,她穿越而來,想必也和這次下毒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如履薄冰的日子近在眼前,以後萬事都要加倍小心了。
江雪心裡隱隱不安,九九重陽節,一個令她犯怵的日子。九月九,終結了她苦讀二十年、灑錢無數得來的工作。九月九,幸福轉瞬坍塌,潔白的婚紗上,鮮血浸染,紅顏綻放。這一天蒼白了她的愛情,也帶走了她的生命。
珍惜重生,她想活得精彩,及笄禮對她很重要,可是這日子……
房間氣氛凝固,暖香挑了漂亮的金釵插在江雪的鬢角,很聰明地記岔開話題。
“九小姐膚色白,適合穿淡紫色,配這隻釵正好。”
江雪會意點頭,“暖香,去趟商會,通知所有管事午時慕容居議事。”
“九小姐,要不要今天就讓他們準備去京城帶的禮物?”
“好,另給靜貴妃備一份,記住錢要少,禮要薄,能搏她一笑就行。”
對於靜貴妃沐容靜,江雪毫無印象,只知道她是姑母。聽柳嬤嬤說靜貴妃為人處事爽利,有沐氏家族做後盾,又是二皇子的生母,頗受當今皇上寵愛。
“你要進京?我不跟你去。”
房頂突然有人說話,嚇了江雪一跳,蕭十八越來越神出鬼沒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沒走。”
“為什麼不去?你還要替我殺十五個人,不隨身跟著我,怎麼能隨叫隨到?”
蕭十八輕飄飄地落下來,冷冷地看著江雪,再一次強調,“不去。”
“不去要有充分的理由。”
“金鬍子師傅說:行醫生怕進城門,況肯到紅塵深處,殺人也是。”
“一竿風月,一蓑煙雨,家在釣臺西住,賣魚生怕進城門,況肯到紅塵深處。”
江雪啞然失笑,這不過是她的一句戲言,金鬍子本是閒雲野鶴般的遊醫,用在他身上倒也貼切。被蕭十八這樣的殺手引用,怎麼想都不倫不類。
“你怎麼知道京城是紅塵深處?”
蕭十八好象不屑於回答江雪的問題,怔了怔,說:“你通不過及笄考核。”
“你怎麼知道?”
“透過更不好。”
蕭十八答非所問,不過一語中的。透過及笄考核,有了沐氏家族小姐的正式身份,就成了家族的工具。她是庶出,嫁入公候貴胄之家,充其量能成為側妃或側夫人,跟一群女人爭風吃醋、勾心鬥角,只為搏得一個男人的眷顧。
她相信真愛,一生一世一雙人,天涯攜手,哪怕平凡到老,也不枉此行此生。
重生是福,珍惜為上。
江雪懸起的心最終平落,看蕭十八的眼神滿含笑意,一根筋也有蒙對的時候。
“你說得對,透過更不好,沒名字是非少。府鬥、宮鬥、朝堂爭鬥留給那些主角們,讓他們衝鋒陷陣。我是配角,遠遠觀摩,有銀子掙,給他們跑龍套也行。”
“奸詐。”
“蕭十八,在殺完十五個人之前,我是你的主子,跟我說話注意分寸。”
江雪本想冷著臉,狠狠教訓蕭十八,讓他知道誰收留了他,誰是主子。轉念一想,她畢竟是女人,最終要嫁人,儘量大度淡定,給他男人留下好印象。
遍地撒網,重點培養。
蕭十八相貌好、身材好、武功高,又是近水樓臺,也算重點之一了。她不在乎那些虛無的名份地位,只要這個男人是她一個人的,反正她不缺銀子花。
看到蕭十八冰臉泛紅,江雪忙收回審視的目光,“午時管事議事,你也去。”
“當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