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眼睛有時候是紅顏色,有時候是黑顏色,只有這點跟常人不同。”綰綰遲疑了片刻,最終沒有說出嬰兒會說話,畢竟孩子只說了一個字,如果是幻聽的話……但當時好像碧水也聽到了,要不然不會受了驚嚇。
鳳夙聞言,眉頭攏了起來,楮墨先是愣了楞,隨後安撫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只是眼睛,無礙,若是有朝一日燕國容不下你們母子,楚國大門定當為你和孩子敞開著。”
鳳夙看了他一眼,溫溫的說道:“這話聽來倒是很溫情,只怕一旦入了楚國,我也要重溫你當年在鳳國的際遇。”
“既然是做客,又怎會囚禁你們母子的自由?”楮墨唇角輕揚,雙眸黑得驚人,明亮璀璨。
鳳夙淡淡的陳述道:“你說過,除了草堂,我和你的身份只能是敵人。”
“戰場廝殺的時候,是敵人。”楮墨看著她,眼神漆黑,裡面似乎藏著太多的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鳳夙靜默片刻,問他:“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講?”
“我適才跟燕簫見過。”聰慧的女子,什麼都騙不了她。
鳳夙挑眉:“他同意三年之約嗎?”
“於他,於我都有利,他不會拒絕。”
鳳夙了悟道:“如此一來,你是來跟我辭行的?”
沒有正面回答鳳夙的話,楮墨平靜開口:“這裡有密道,以燕簫的才智,他只怕早已猜到了。也許我前腳離開這裡,他後腳就會把你遷出草堂。”
鳳夙點頭:“離開這裡也好,燕國不同楚國,終究不是你久留之地,況且你目的達到,也該離開了。1”
楮墨沉聲道:“我這一走,日後便沒人能夠幫得了你。”
鳳夙垂下眼睫,笑意如晨曦露珠轉瞬即逝,“放心吧,有很多人詛咒我命喪黃泉,但我依然好好的活著,既然活著,哪怕每天咬牙咽血,也要活下去。”
楮墨提醒她:“現如今,你不再是一個人,別忘了,就在不久前,你已為人母。”
鳳夙淡淡的笑,確實為人母,不管她對這個孩子有著怎樣的情感,他畢竟依靠她生存,在她肚子裡真真實實的存在過。
鳳夙揚起笑,彎彎的唇角在火光下輪廓清晰而美好,“楮墨,多謝近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楮墨裝傻:“我怎不記得我照顧過你,多是我在你這裡混吃混喝,如若道謝,也該我向你道謝才對。”
“寒症發作,你不顧自身安危,為我取暖。這份恩情,我今世難忘。”鳳夙眼中的光芒彷彿流星沒入雲霧,落入深不見底的深淵,轉瞬不見。
楮墨眼神幽邃,凝望鳳夙,忽道:“有沒有想過,或許我是在故意收買你。”
鳳夙清澈眼神一轉,宛如流水一般從楮墨身上拂過,“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我從不欠人,你對我有恩,今後定當尋機還了你這份恩情。”
此話一出,楮墨笑了,就連一旁的綰綰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鳳夙不解:“我說的不對嗎?”
楮墨靜靜開口:“適才,我問過綰綰,當年無名湖遇害,我確實被綰綰暗中相助,我欠她一份人情,你又說欠我一份人情,這倒如何是好?”
“綰綰既在燕國,這份恩情我代你償了綰綰便是,如果豈不甚好?”鳳夙語氣鏗鏘,雙眉淡定如波。
“何必這麼麻煩,我又不要你們還恩。”綰綰不解人情世故,在一旁著急的直跺腳。
鳳夙笑了笑:“你是精靈,法術高強,我就算想要還恩,也要有那份本事才行。我和你楮哥哥只是這麼一說,難不成你還眼巴巴的希望我們還你這份恩情嗎?”
話語故意打趣,綰綰頓時臉色紅了起來:“哎呀,世人真麻煩,我都被你們繞糊塗了。”
楮墨神色古怪看著鳳夙,“綰綰叫我楮哥哥,你怎也跟著胡鬧起來?她今年一百七十多歲,叫我楮哥哥……”
鳳夙失笑:“一百七十多歲在水族尚屬年幼,若是放在塵世,也就十七歲而已,這麼說來,喚你一聲楮哥哥也不為過。”
“罷了,橫豎只是稱呼而已,不打緊。”什麼都讓她說了。
鳳夙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燕國?”
楮墨綻著寒光的晶瞳,在漆黑夜色下,閃著凜冽的光,“燕簫成事在即,原本與我無關,但白玉川當年害我性命,致使我現如今靠人彘續命,怎能輕易便饒了他?”
鳳夙皺眉,語氣平緩道:“你想聯合燕簫一起誅殺白玉川?”
楮墨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