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舞姿,他在笑,但笑容下卻隱藏著幾許憂色。
那支舞彷彿能夠舞盡天下蒼生……
她倒在他的懷裡,眉眼間一片秋水漣漪,那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他,摟著他的脖子,兩人臉龐近在咫尺,近到呼吸相纏,曖昧橫生。
“這支舞,今夜我只為你跳。”
她眼波暮靄,他甚至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跟他講話。但只能是他了,心絃一動,他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為了那個“只為你”,就算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萬死不辭。
他對她的愛,從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洶湧澎湃,但卻深沉隱晦。
就像劉嬤嬤所說,他得到了她的青春和付出,卻無法得到她的男女之愛。
她可以因為他多看了哪個女人一眼,就把那女人脫光衣服送到他的床榻之上,足見她對他有多無心。
她把他當學生。學生?對已經動心多年的他來說,又是何其殘忍?
她心中沒有他,但他愛上的卻是那樣一個她。
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那個女子叫阿七,現如今東宮普普通通的后妃之一。
也許,她並不是普通的那一個。
她是活佛弟子,才思文華出眾,他有時候也會敬重她的才華,但面對那樣一個她,卻會時常晃神。
像,言行舉止活脫脫就是記憶中那個她。但她不是,他的夫子就住在合歡殿。
那日,阿七口出狂言,問他:“甦醒後的顧紅妝,還是原來的顧紅妝嗎?”
他憤怒,但卻心思一動,回到合歡殿,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不經意的試探夫子。
似是無意聊天,他問夫子過往種種,除了有些記憶比較模糊之外,大部分夫子都能說出來。
他忽然間感到很歉疚,他竟險些上了阿七的當,這般惡意中傷夫子,阿七意欲何為。
今日,原本就是混亂的一天。
父皇病情加重,眾位皇子莫不守在榻側,不敢輕易離開。
等他回到東宮,卻聽聞兩位后妃遇害身亡。
都是他年少時納進後宮的姬妾,一個死於飯桌旁,一個死於浴桶之中。
無法查探她們的屍體,只因死時不知因何緣故,全都化為一灘膿血,連骨頭都沒有。
若不是宮人親眼目睹,會以為只是一場惡作劇。
此事交給太子妃白芷處置,由她查清其中緣由再行決斷。
合歡殿裡,李恪匆匆來報,說是夫子不知為何,忽然發了瘋,近前侍婢,已經誅殺兩人,神智不亂……
這邊還不曾走進合歡殿,就見劉嬤嬤尋來,開口竟是:“殿下,雲妃請您前去草堂,說今日是月圓夜,您之前和她有約……”
劉嬤嬤的話並未說完,只因燕簫戾氣乍現,沒有理會劉嬤嬤,直接越過她,快步朝合歡殿走去。
身後傳來李恪叨唸劉嬤嬤的嘆息聲:“嬤嬤,太傅和雲妃,孰輕孰重,你怎會不清楚?現如今太傅發癲,殿下哪還有什麼心思去見雲妃?”
是的,燕簫告訴自己,夫子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任何人……
合歡殿,一片血腥之氣,內殿之中,躺著兩名死去多時的少女,均是服侍顧紅妝日常起居的宮婢。
顧紅妝手持長劍,劍身血淋淋,身上都是鮮血,那模樣宛如嗜血閻羅。
“夫子——”他試探輕喚一聲,卻不曾想,聽到他的聲音,顧紅妝忽然戾氣大盛,竟然掄劍朝他刺去。
“燕簫,納命來。”那樣狠絕的招數,擺明了是真的想殺了他。
躲閃之餘,哪能傷了她?況且她瞎了眼睛,縱使神智大亂,力道蠻橫,卻也不是燕簫的對手。
幾個回合下來,伴隨著燕簫的咳嗽聲,顧紅妝終於倒在了他的懷裡。
病因不明,連李太醫都無計可施。
他因為運功牽動思緒,又是好一番咳嗽。
然後有人拍他的肩,觸目就是一雙深幽無比的雙眸,那雙眸子似乎能夠蠱惑人心一般,引他前往雲閣方向。
他是在雲閣外面回過神的,草堂二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正待他臉色大變,疑惑不解時,一隻手忽然拉住了他:“快進去,姐姐快要生了。”
那是名青衣少女,髮絲很長,赤著腳,步伐如風,根本就容不得燕簫多思。
若不是燕簫武功極高,只怕會跟不上此女,跌趴在地。
他被青衣少女的話奪去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