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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冷……”鳳夙難得示弱,那就是真的很冷,楮墨低眸看去,心神一窒,只見她的雙手開始變得僵硬,上面很快覆蓋了一層冰霜,然後寒冰之氣開始侵襲她的面部。

楮墨大驚,完全無計可施,下意識將鳳夙抱在了懷裡,但那樣的冷寒之氣,瞬間致使楮墨也被寒冰覆蓋裹身……

“別……傷了你。”鳳夙用力推開楮墨,身體跌趴在床褥上,然後在楮墨的目光下,她的身體開始被寒冰包裹,就連漆黑的髮絲也在瞬間雪白一片,肚子裡原本還鬧騰的孩子因為寒氣蔓延腹部,直接僵在了那裡。

楮墨臉色大變,照這樣下去,這個孩子怕是會活活凍死。

就在楮墨焦急如焚之時,房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踢開,一道修長的身影闖了進來。

年輕東宮太子戾氣叢生,甚至沒有注意到楮墨的身影,目光緊緊的盯著床上被寒冰所凍,幾乎快斷氣的鳳夙。快步上前,皺眉喚了一聲“阿七——”

鳳夙緩緩睜開眸子,虛弱無力中卻又透著冷寒之氣:“簫兒,我若死,必不饒你。”

那聲“簫兒”瞬間讓燕簫俊臉血色盡失。

簫兒,輕喚經年

在燕簫的記憶裡,有個女子一襲素白長衫,未施粉黛,但卻莫名的讓他一見傾心。愛夾答列

但就是這樣的傾心,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噩夢。

她被他所害,被他所殺,她的眼中是凍結不盡的冷意,也許還有血腥的厲色,但卻不見恨意。

她不恨他,她說:“簫兒,你是我學生,能夠教出這樣一個你,若不是你之功,那便是我之過。但我又無比慶幸你能成為這樣一個人,陰狠無情,必成大器。天下若不交給你沉浮其上,又能交給誰?”

他心狠狠的往下沉,她怎能不恨他?有時候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不恨,只因對他心無所愛…榭…

後來,劉嬤嬤說:“殿下,太傅必定將你當成此生可以依靠的人,要不然又怎會花費八年時間,伴你身側?她將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悉數給了你,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劉嬤嬤說:“你陷害太傅,殺她的那一刻,雖然是為保她性命,但她並不知道,所以她的心那時候一定很冷。死前那麼平靜,只因她對塵世絕望了。”

他失神不已,她出事後,他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圻。

夢裡面,她秀髮長垂,羽衫輕渺,清麗無雙,嘴角掛著溫溫淺淺的笑容,她叫他:“簫兒——”

一遍又一遍,輕聲呢喃,聽得人心思發疼。

李恪讓他不要亂動情思之念,但她早已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又豈是說不動就能控制得了的。

她不是纖細羸弱,不堪風雪的女子,更不是弱柳迎風,閒花照影的閨房少女。她因亂世而起,心思睿智。一支舞,傾盡亂世天下。

那一夜,是她父皇母后的忌日,她以為他不知,而她掩藏的也很好。

他在櫻花樹下找到她,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麼頹廢脆弱的她。

她在喝酒,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他時,眼中有柔光浮動,他微愣,只因那是她的眼淚。只不過並未流下來罷了。

他蹲下身體,略顯笨拙的拿掉她髮絲上的櫻花瓣,一聲嘆息,婉轉流長:“哭什麼?”

她綻唇淺淺笑著,眸光流轉,光華四溢,“既是哭,該有眼淚才對。沒有眼淚,那便稱不上哭。1”

“那便是傷心了。”他心思柔軟,這就是他的夫子,哪怕喝醉,也依然說話不饒人。

她難得反應不甚靈光,偏頭看他:“傷心嗎?若是傷心太久,心也該麻木才對,我只是……習慣在這一天獨處。”

幫她把髮絲捋到耳後,手指卻在她的耳畔遊移,是不捨,是隱忍,是渴求?

他逼自己撤回手:“需要我離開嗎?”若她讓他走,他想他也不會走太遠的,會在暗處看著她,這樣子喝酒,終究太傷身了。

“不急,今天為師心情好,為你舞一曲可好。”

當她搖晃站起身,扯下大紅長袍時,裡面竟然穿著一襲白袍,好像她原本就想穿白袍一樣,但因為不適宜,不能讓人多思,所以只能紅袍裹身。

那天晚上,櫻花樹下,她赤腳輕點,白袍飛揚,舞姿絕色無雙。

那一支舞,堪稱人間絕無,衣袖在掌風帶動下,櫻花樹下灑下漫天的花瓣。

而她,就像是誤入凡塵的仙子,他這一生遇到很多女人,也有過幾個女人,但一心一意的卻只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