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我相貌醜陋,再難入你雙眸,從頭到尾,你看中的只是我的皮囊,而不是我顧紅妝?”
燕簫唇角浮現一抹微笑,伸出右手,指尖逆光,緩緩觸向顧紅妝的臉龐:“我若愛你,哪怕你面目猙獰,我也依然深愛如昔。”
就怕,我愛的那人不是你。
顧紅妝一顫,表情掠過幾許痛苦,“發生這麼多事,為師九死一生,這才意識到八年相處,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你。所以簫兒,現如今,不是你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你。”
這番話,算是深情告白嗎?
燕簫呆了很久,忍了再忍,好不容易將胸中欲爆發的疑惑勉強壓下。
睨眼瞅著顧紅妝,半日,燕簫方才淡淡一笑:“聽到你說出這番話,內心總歸是歡喜的。活著,便是希望。對你我來說,日子還長著,待你身體好些,再談此事不遲。”
顧紅妝聞言微愣,顯然燕簫略顯冷淡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不高興嗎?”
素來充盈在燕簫眉宇間的如仙俊逸,瞬間消散無影,他看著顧紅妝,拍了拍她的肩,緩緩站起身,話語溫和,但面色卻透著無盡的清冷和疏離。
“高興,可能是等的太久,所以才會感慨萬千。”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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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不覺間,竟走到了雲閣。
李恪在身後默默的跟著,幾次想要提醒,但見太子似乎在想事情,也不敢多說,只得示意宮人把燈提高一些,免得道路崎嶇,太子摔倒。
最重要的是,李恪擔心會在這裡遇到毒蛇,這個陰森的地方,還是少來為好。
直到燕簫輾轉來到了草堂門口,李恪這才開始變得不淡定了。
“殿下,這裡是草堂,您不是有公文要批閱嗎?”他們現在該去的地方是墨香味濃郁的書房,可不是陰森恐怖的草堂。
燕簫經由李恪提醒,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抬眸看到“草堂”兩個字,邪肆狂狷中卻又……
血氣翻湧,毫無徵兆,竟是一口鮮血奪口而出。年輕太子在那一刻,似是受了什麼打擊,似是之前極力逃避,不願相信的事實,一夕間鐵錚錚的出現在眼前,那麼突然,那麼殘忍……
“殿下……”眼見燕簫吐血,最擔心的那個人莫過於是李恪了。
一邊拿手帕給燕簫擦拭唇邊鮮血,一邊憤憤開口:“這地方果真晦氣的很,殿下在合歡殿的時候還好好的,來到這裡竟……”
噴薄而發的怒火還沒有被李恪宣洩而出,就被燕簫一眼給止住了。
不是李恪沒出息,而是那一眼太過狠戾,太多血腥陰霾。
面對這樣的眼神,大白天,李恪都沒辦法對視一眼,更何況現如今在草堂之外,這麼陰森的地方,再搭配殿下這麼陰冷的眼神,李恪是真的很害怕。
明明是病弱面相,但卻宛如嗜血修羅,換成誰不害怕。
只是奇怪了,以前每次說起草堂,再難聽的話,他也曾說過,殿下當時也沒有不高興啊!但今天,他好像還沒有提及那位雲妃娘娘,殿下就生氣了,怎麼回事?
李恪忍不住小聲嘟囔道:“果真是妖女,會不會她今夜又使了什麼妖術?”要不然殿下的反常該怎麼解釋?
“李恪,你是越發放肆了。”
清清淡淡一句話,瞬間就打斷了李恪的呢喃之語。
李恪跟隨燕簫多年,什麼時候被他如此訓過,當即沒有委屈是假的。臉憋得通紅,雖然對草堂正主有怒氣和怨氣,卻也只能無奈受著,忍著。
李恪覺得,沒準草堂那位真的是妖女,要不然就那容貌,怎會蠱惑人心?更何況,顧太傅如今還好端端的活著,按理說,查十八也查不到草堂這位有一天能夠獲寵,但眼下看來,他們殿下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盯著“草堂”匾額,失神發呆,那樣絕望痛苦的眼神,看到人心驚膽顫。
絕對是中邪了。
就在李恪憂心忡忡間,只見燕簫已經入了草堂之內。
“你在外面守著。”
燕簫話落間,李恪一隻腳已經邁進了門檻之內,聽了燕簫的話,只得訕訕的收回腳,摸了摸鼻子。
不進去也好,只是……殿下真像中了邪。
聽說,帝都最近來了一位很出名的道士,他是不是該請那位道士來東宮驅驅邪……
母子,月夜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