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念及臣妾片刻安好,如此便心滿意足了。”這話,應該夠哀怨了吧?
白芷眼神沒有之前那麼尖銳了,表情晦暗難測,溫聲笑道:“妹妹莫說喪氣話,殿下又豈會以貌取人 ?'…3uww'那天父親大壽,殿下貪杯才會有所失言,妹妹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多謝娘娘開導,臣妾有自知之明。”說著,鳳夙適時低眸,顫動的睫毛,倒像是為了將淚水逼回去。
白芷見了,嘆聲道:“殿下這幾日可有去雲閣找過你?”
雖是關心,卻透著試探。
“臣妾已有多日不曾見過殿下了。”鳳夙自發隱藏昨夜燕簫忽然來雲閣造訪,現在這個場合說出來純粹是沒事找事。
“是麼……”白芷若有所思,笑了笑:“殿下最近大概比較忙,我們這些做臣妾的,若不能解君憂,最起碼不能給殿下增添麻煩。”
“娘娘說的是。”
白芷倒是話裡有話,暗喻鳳夙不要有事沒事纏著燕簫,這話說起來還真是好笑。
枉費白芷一片深情,燕簫此刻一心長在合歡殿,眼裡又豈會有他人存在。
鳳夙抬起平靜無波的黑眸,目光深沉如海,若是白芷知道合歡殿裡還有一個顧紅妝,只怕她會當場花容失色吧?
鳳夙迷離的臉龐隱隱浮上一層朦朧的冷意,燕國的天現如今不用她插手,僅僅一個死而復生的“顧紅妝”,也該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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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帝都。
夜色漆黑,觸目盡是濃重的墨色。
楮墨散發坐在庭院中,絲毫不覺寒氣逼人。
櫻花瓣飄揚而下,落在他眼前的瞬間,他驀然伸手虛空一抓,修長的手指間瞬間便出現了一個竹筒。
一條暗影出現在他身後,恭敬靜默,並不吭聲。
開啟竹塞,裡面塞著一封書信。
信封上只有寥寥幾個字:燕皇親啟。
東宮來的信,寫信人——鳳夙。
楮墨拿著信,右手輕輕敲著輪椅扶手,神情瞬間變得異常冷峻而幽邃,亦寒亦炙的黑眸凜絕如野。
“皇上,相府最近來了不少吳國人,看情形白玉川和吳國有意結盟起兵造反。”暗衛龍澤沉聲開口道。
“東宮那邊可有什麼動靜?”楮墨眸子猶如一潭深淵,波濤暗湧,深不可測。“她想見你一面。”龍澤沒說那個她是誰,想來對其身份十分忌諱。
“……不見。”楮墨回答的很決絕。
龍澤一時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皇上有心事?”
楮墨忽然笑了,“從何時起,你竟開始學會揣測朕的心事了?”平淡的話語,卻隱含肅殺。
龍澤一驚,驀然下跪:“屬下不敢。”
楮墨心狠手辣,天下皆知,若想進入楚宮,接近楮墨,成為他的暗衛死士,必須踩著無數屍骨和鮮血方能存活,並走到最後。
他們殺人不眨眼,只要楮墨下達命令,他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哪怕需要付出他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們保護楮墨,儘管如此,卻都懼怕這位主宰他們性命的九五之尊。只因,若論心狠,沒有人能夠比的上楮墨,也許還是有人的,比如說楚國碧水,燕國顧紅妝和燕簫,吳國赫連定……
“把碧水叫過來。”楮墨淡淡開口吩咐道。
“諾。”龍澤退下,不多時,當他再次出現在楮墨身後時,身旁已經多了一位眼神冷漠的青衣女子,她就是赫赫有名的暗衛女殺手碧水。
“夜間你去趟……雲閣,幫朕傳一句話給鳳夙。”楮墨眼中幽黑如墨,彷彿吸走了月亮僅有的光芒,一字一字道:“朕要見她,她出來,或者朕進去。”
楮墨此話可謂囂張到了極點,需知東宮戒備森嚴,就算是碧水進去東宮也是驚險叢生,更何況楮墨……雙腿殘疾,難不成大張旗鼓的推著輪椅進入雲閣嗎?
若是別人說出這種話,定會被取笑不已,但說這話的人是楮墨,龍澤不敢取笑,甚至連質疑聲都沒有。
他知道楮墨能夠做到,不但能夠進入雲閣,甚至進去的時候還能神不知鬼不覺,不被別人發現。
為什麼這麼堅信?只因他是楮墨,無所不能的楚國君主。
皇帝就是皇帝,那樣的霸氣和傲氣,絕無僅有。
碧水神情如常,悄然身退,幾個起落,轉瞬就消失在了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