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燕簫取了一件鳳夙的外袍,入了屏風,倒也君子,沒有看鳳夙玉~體,將外袍裹在她身上,將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他急著給她找大夫,她卻握住了他的手:“別去,此事就此作罷,以後誰都不要再提起。”
他最終沒去,那天清晨,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趴在床頭睡著了。
她看著他和她糾纏在一起的髮絲,眼眸深幽。
白玉川。。。。。。白玉川。。。。。。
帝都,驚現楮墨
過往記憶浮現腦海,鳳夙坐在床上,久久失神。愛殘璨睵
那一夜,白玉川被燕簫刺傷,無言的默契中,誰都不曾主動提起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燕皇倒是問過白玉川的傷勢所為何來,白玉川不知找了什麼藉口,總之燕皇特許白玉川在家養傷,至此不再過問此事。
後來白玉川傷好,已經是今年初春了。
被燕簫撞到汙穢之事,白玉川心知燕簫鐵定饒不了他,索性撕破臉面,開始在朝堂上跟燕簫公開叫板,並與燕清歡來往甚秘梔。
白玉川在打什麼主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燕皇忽然要殺她之前,白玉川頻繁來往宮中,不難猜測,處死她的聖旨裡,白玉川“功不可沒”。
在這樣一個深夜裡,鳳夙註定徹夜難眠謠。
手輕輕落在肩胛處,那裡的傷口正以驚人的速度癒合著。
若有人看到她傷口結疤現狀,只怕會當場驚嚇身亡。
當初那麼嚴重的傷勢,如今除了淡淡的紅痕之外,幾乎對於那場暗牢之災無跡可尋。
如此看來,當鬼未嘗不好。
若她能夠體驗到什麼是疼痛的話,鳳夙只怕早就死在了暗牢裡,正是因為不知道疼痛,所以才能堅忍到現在。
只是,她如今淪落紅塵,又是為什麼而活呢?
為了龍血而活?還是為了天下決心背水一戰?
若生,天下蒼生對於她來說,還有那份吸引力存在。可她如今已經是個活死人,厲鬼一個。
有人說:身死,萬事俱滅。
如今,她屍身還能在塵世遊走,心卻不再跳動,豈非是前塵往事俱已消亡嗎?
目光望向合歡殿,她是不可能看到合歡殿的。
此時此刻,佔據她身體的人,究竟是誰?那副缺少了眼睛,恐怖駭人的面孔,還有厲鬼心嚮往之嗎?
果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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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夕顏殿抱琴來到雲閣,說是太子妃有請。
在東宮,說直白一點,白芷是正妻,她是小妾,如今正妻派人傳召,鳳夙縱使再不願,也要賣白芷三分薄面。
夕顏殿,她是去定了。
正殿之內,白芷穿著一襲錦緞長袍,款式雅緻,襯得膚色潔白如雪。
見鳳夙跟著抱琴入內,唇角揚起一抹笑容,美麗卻不張揚,分寸拿捏的很好。
鳳夙不能否認的是,白芷雙眸漆黑,那般深不見底,倒頗有其父之風,一樣的城府極深,一樣的兩面三刀。
揮退抱琴,殿中只有兩人獨處,白芷站在窗前,眉目微挑,淡聲開口:“雲妃妹妹請坐。”
鳳夙掩下長睫:“宮中歷來有規矩,臣妾豈敢在娘娘面前造次?”
東宮正主此刻沒有安坐,鳳夙若當面落座,倒還真是亂了規矩。
白芷紅唇微勾,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鳳夙,落座的同時,無言伸手示意鳳夙坐下。
“幾天前,家父壽筵,妹妹在相府受苦了,回來後我一直想尋機會雲閣看看妹妹,但卻不得空,還望妹妹莫怪。”
“多謝娘娘關心,殿下玩笑之言,臣妾並未放在心上。”鳳夙話語謙恭。
“雖是玩笑,但難免過了頭,引起滿朝文武鬨堂大笑,一個個都在看妹妹的笑話,姐姐這心裡還真是不好受。”白芷說著,竟滿面愧疚,低眸間,眼角竟有濡溼之意,抽出繡帕,擦了擦眼角“淚水”。
鳳夙不確定白芷有沒有真哭,畢竟距離有些遠,再加上擦眼淚動作迷人,著實堪比美景一幅。
鳳夙在想,白芷戲演的這麼精湛,她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
哭是不可能的,唯有笑了,笑分很多種,如今最適合的似乎只有苦笑了。
“像臣妾這等殘顏之貌,承蒙殿下不棄,入主東宮,不求和殿下朝夕相伴,唯願逢年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