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雙漆黑安靜的眼眸,烏瞳沉沉,在光線的照耀下閃爍出琉璃剔透般的耀眼神采。
真漂亮!
鳳夙忍不住笑了笑,這麼變相誇獎自己,還是頭一遭。
白芷雖和燕簫說話,但目光卻始終凝定在鳳夙的臉上,發現她在笑,心思一動,隨口問道:“妹妹笑什麼?”
鳳夙看著白芷,一派羨慕之色:“沒什麼,剛才陽光照在姐姐臉上,忽然發現姐姐長得實在漂亮,尤其是這雙眼睛,慧黠動人,實在是吸引人。”
聞言,對面兩人臉色都變了。
白芷臉色難看,說難看還真是牽強,完全可以用煞白來形容了。
燕蕭則是意味不明的看著鳳夙,眉目暗沉,令人難以窺探他的思緒。
太子妃當著燕簫的面受了刺激,燕簫斷然不能置之不理,要不然這戲還怎麼演下去?
所以當燕簫眼神不悅的瞪著鳳夙時,鳳夙倒也配合,臉上已經開始呈現緊張之色。
“雲妃——”燕簫疾言厲色,似是生氣了。
鳳夙惶惶不安的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白芷,又看了看燕簫,遲疑道:“殿下,臣妾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不待燕簫說話,白芷已經一把抓住了燕簫的手:“沒有。”
鳳夙不經意掃了一眼白芷的芊芊玉指,指尖青白交加,這姑娘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啊!
真心疼人。
再看燕簫,眉目間已有憐惜之意,鳳夙差點沒笑出來,狠狠掐了掐自己,忽然意識到自己沒有痛覺,無奈放下手,看來想要忍住笑只能靠自己的忍耐力了。
鳳夙咬著唇,眼神閃爍擔憂道:“若是沒有,姐姐臉色怎會如此難看?哎呀,不會是中暑了吧?”鳳夙驚呼,話落就要伸手撩開簾子,方便白芷透透氣,那般神情急切,好像真的擔心白芷在馬車內暈倒一般。
“沒事,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白芷低眸,任由燕簫握著她的手,但卻將臉別到一旁,似有淚水在眼眶打轉,那樣子隱忍故作堅強之餘,別提有多楚楚可憐了。
鳳夙在一旁看了,都有一股想要把白芷摟在懷裡的衝動,更何況是燕簫了。
但燕簫沒有,他只是安撫的拍了拍白芷的背,目光卻落在了鳳夙的臉上。
那一眼,太過複雜,承載著波濤洶湧的戾氣和深沉難定。
無言的對視中,又怎會沒有言行飄浮?
燕簫:你是故意的?
鳳夙:我這麼故意,看不出來嗎?
燕簫:為什麼?
鳳夙:沒有為什麼?怎麼?心疼你的太子妃了?
燕簫:惹怒她,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鳳夙:痛快。
燕簫:小心惹火燒身。
鳳夙:多謝吉言,再燒也燒不到我自己。
燕簫:是麼……
這一次,燕簫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譏嘲冷笑,那笑透著說不出的詭異,說不出來的滲人。
鳳夙將視線移到窗外,春日正好,如果這時候白芷能夠再哭幾聲的話,也許會更好。
笑話,太子名諱000+】
還沒入相府,耳邊就不時的響起鞭炮禮花之聲,鳳夙低了眉眼,只因眸中冷寒,那樣的寒,不宜讓他人知曉和察覺。愛殘璨睵
奸相禍國,現如今鳳國滅,但他卻榮寵繁華近二十年,怎不令人唏噓感嘆不已。
恨,自是應該恨之入骨。
念及早已步入黃泉的父皇、母后,縱使無心無念,但那樣的血腥之氣卻直逼腦海,竄的她眼睛火辣辣的疼。
但此刻,她卻在笑,眉眼含春,雖然左臉有刀疤銘刻,卻依然無損傾城之貌。有人說她的臉本該是極美的,不過這樣也未嘗不好,老天不小心跟她開了一個玩笑。人太過完美,反而盡顯不真實,如今臉雖有缺陷,卻像極了凡塵中人,至少不再那麼遙遙不可及柝。
白芷臉已恢復如常,這樣的場合不適宜她面露不悅,稍加臉色不好,便會被有心人士大做文章,她白芷向來不容許有人在她背後亂嚼舌根,如今亦是。
相府處處可見朝堂命官,一眾公卿貴人。
馬車在相府門口停下,外面已經有人高聲喊道:“太子殿下前來賀壽——梘”
小廝聲音高亢,那樣的聲量足以響徹相府百米,不多時就見大批官員紛紛湧至門口,跪拜迎接。
這邊,燕簫已經攜帶白芷下了馬車,鳳夙放下車簾,在車內稍坐片刻,就聽到齊天佑在車簾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