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早在幾日前就打探後宮嬪妃今日會穿什麼衣服,也好事先知曉有備無患,免得到時候成為後宮娘娘的眼中釘。
其實後宮娘娘倒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娘娘們在皇上耳邊吹吹枕邊風,屆時誰倒黴,就不一定了。
抱琴見白芷沒有說話,一時也不敢多言,拿著那件藍色長袍杵在那裡,等著白芷發話。
白芷輕輕地笑了,帶著點張狂,帶著點傲慢,示意抱琴將藍色長袍給她穿上。
抱琴鬆了一口氣,大概是怕白芷改變主意,連忙服侍她穿上衣服,腰間繫上了白玉錦帶,中間配以藍色寶石相映。
穿戴完,抱琴又將白色素馨香塗了一些在白芷手背上,時間已經迫近父親壽筵,再加上還有路途行進,而步輦這時候已經停在了夕顏殿宮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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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正是春末好時節,陽光透過枝杈,在白芷身上灑下一片片斑駁的樹影,她看著連綿起伏的高牆宮苑,心卻宛若寒冬臘月般冰凍懾人。
剛出夕顏殿,她四處張望,李恪在一旁似是知曉她心思,對她恭聲說道:“娘娘,殿下在宮門口馬車上等您。”
“怎在宮門口?”隱隱有些失望,早前燕簫特意來此,說是會在夕顏殿門口等她一同前往,如今沒看到他人,難免覺得失落。
李恪眉目低斂:“雲妃娘娘也將一同前往。”
白芷正被抱琴扶著欲上步輦,聽了李恪的話,臉當時就寒了:“這種場合,她去做什麼?”
“是皇上點的名。”李恪上前幾步,湊近白芷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這位東宮娘娘,變臉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這不,李恪剛說完這句話,白芷臉色又變了變,不過這次壓下了怒氣,反而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是皇上親自點的名,總好過燕簫親自讓阿七去相府,更讓白芷容易接受一些。
況且,這種場合下,皇上傳喚阿七前往相府,後事難定。
白芷心事落定,坐在步輦上,仰頭透過枝杈看著天空,孤雁遷徙南歸,何其自在瀟灑?
出了東宮,果然見外面早已有馬車等候多時,珠簾垂掛,不用看都知裡面坐的是誰。
齊天佑掀開簾子一角,喚了一聲“殿下”,東宮太子似在裡面淡淡的應了一聲,很快就有一隻修長,骨骼分明的手指掀開珠簾一角伸了出來,紋絡清晰的手心朝上,含著無言的邀請。
白芷笑了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男子握緊,略一施力,白芷轉瞬間就坐在了馬車之內。
“走吧!”馬車內傳出男子淡漠的低沉聲,齊天佑示意馬車行進。
馬車內,鳳夙並沒有坐在燕簫身旁,而是坐在他的對面,白芷跟她不同,自打她上了馬車的那刻起就被燕簫拉到身旁坐下,抬眸望去,自是男才女貌,好一副繾綣畫卷。
“雲妃妹妹今日也要跟我們一同前往相府嗎?”白芷依偎在燕簫懷中,笑語嫣然,似是這才發現鳳夙的身影,神情略顯訝異。
鳳夙覺得白芷這句“我們”用的極好,直接將她摒棄成了外人。不待鳳夙說話,就見燕簫將白芷的手握在掌間,溫聲道:“父皇點的名,大概想尋機看看雲妃。”
“原來如此。”白芷恍然大悟,看向鳳夙時,薄笑掛在唇角:“妹妹有福了,姐姐入主東宮將近一年,還不曾得蒙皇上親自點名召見呢!”
鳳夙笑了笑,倒也不吭聲。
虛偽應酬,她看著面前兩位就行了,她實在沒必要也插一腳。
這對夫妻倒也有趣的很,若是白芷有朝一日知曉挖她雙眸的人是燕簫,不知道還能不能笑的像如今這麼燦爛?
還有燕簫,挖了白芷的雙眸,還能裝的若無其事,每天大秀恩愛,著實不易。
說完這兩位正主,鳳夙難免想到了她自己,看著自己的雙眸如今在白芷臉上活靈活現,還真是……特別啊!
面前兩人恩愛私語,有說有笑,反觀鳳夙還真像一個陌路人。
不是不知白芷的小小心機,故意冷落她,給她難堪,只是……呵呵,如此不成氣候的小伎倆,真是白糟蹋了奸相之女的名號。
別人冷落鳳夙,鳳夙總要找些事情來做,比如說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雙眸。
以前眼睛在她臉上的時候,她還不怎麼覺得特別,失去後,才明白雙眸對一個人的重要性。
所以說,人有時候還真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