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的俯首去吻她的唇。
而她就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殺的他措手不及。
他像做錯事的孩子,線條完美的薄唇甚至還貼在她姣好的紅唇上。
室內沉寂,她並不惱羞成怒的推開他,目光清幽無波,因為剛剛甦醒,聲音裡甚至還帶著一絲沙啞:“簫兒,夢遊了嗎?”
多麼冷靜的一句話,該死的冷靜。
他當時卻也打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心想事已至此,既然被她撞了個正著,乾脆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夫子,我喜歡你。”
她笑,淡淡的看著他,把他拼盡所有勇氣說出來的話當成了戲言。
但她還是說話了:“十六歲,是時候行成人禮了。”
他身子一僵,成人禮?宛如一盆冷水瞬間潑了一身,悶熱夏夜,他竟有了寒冷之意。
那一刻的憤怒來的那麼快,來的那麼洶湧。
那夜,他走出她房間,抬頭望著皎潔圓月,神秘而飄渺,像他的夫子一樣,於是心中的絕望像海藻一樣浮上心頭,在上面生了根,發了芽……
那夜,他喝的酩酊大醉,意識模糊間,他把服侍他入睡的宮婢當成了她。
那個宮婢怯生生的,容貌自是不如她,但眉眼間看著看著竟也有了幾分相似。
也就是那一夜,他好像做了一場春夢,身下的她淺笑盈盈,宛如盛夏裡一朵傲視群芳的牡丹,他溫柔的親吻她,一遍遍的呢喃:“給我一個機會,可好?”
那個宮婢是他第一個女人。翌日醒來,他看著床上含羞帶怯,不敢正視他的少女,心裡有什麼東西彷彿在瞬間死去了。
那個宮婢死了。只因一夜貪歡,燕簫大病一場,顧紅妝命人將那宮婢亂棍打死。
宮婢淒厲求饒,大聲向燕簫呼救,燕簫當時也在場,被李恪攙扶著走出來,遠遠的看著。
“李恪,還不快扶你家主子進去,也不怕血腥晦氣衝撞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女子笑意盈盈,美得驚人。
他遠遠的看著她,似是有意跟她作對一般,對李恪吩咐道:“搬張椅子過來,夫子行刑殺我宮人,我怎好不看?”說著,對李恪說道:“王府瑣事均由你打點,你也多看看,也好日後多長點心眼。”
李恪心知他這話是故意說給顧紅妝聽得,諾諾應下,喚人搬來椅子,卻是再也不敢開口說話了。
她笑了笑,倒不介意燕簫在場,眼睜睜看著宮婢死在她面前,這才緩步走到他面前,看得卻不是他,說話的人自然也不是他。
她對李恪說道:“你家主子這般年紀貪戀魚水之歡本不算什麼,但他身體不好,若是再有諸如此類的阿貓阿狗不知分寸害他病臥床榻,我第一個拿你是問。”
“奴才謹記。”李恪似是極為怕她,短短一會兒,額頭上竟有冷汗沁出。
“李恪,扶我進去。”他在一旁忽然怒了,當時的怒是因為貪歡羞愧,還是將宮婢錯認成她而惱羞成怒,他已經分不清楚了。
“李恪——”她卻在這時喚住雙腿直打顫的李恪。
“挑選幾位端莊賢淑,識大體的大家閨秀送來王府,家臣總比野花要來的放心。”
“顧紅妝,是誰給你這種特權,讓你擅自做主的?別忘了這裡是王爺府,是我在當家作主。”這是他第一次直接喚出她名字,當著王府上下,他全然不顧往昔溫和,陰戾之氣盡露。
她的臉頓時寒了下來,好一陣沒說話,良久之後才說:“那麼……王爺請自便。”
話落,她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徑直離去。
那天,衝動失控下的他掄起坐下椅子朝她甩去。
他以為她會躲過去,所有人都是這麼以為的,但是她沒有。
木椅狠狠的撞在她孤傲的脊背上,然後砸落在地,瞬間支離破碎,而她只是步伐踉蹌了一下,沒有回頭,在窒息的空氣裡,邁步離開。
他就那麼看著她的背影,忍著追上前檢視她傷勢的步伐,心裡似火燒,似冰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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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夜深人靜,他方才去看她,入了庭院卻又不敢進去。
後來夜涼咳嗽聲不斷,雖盡力忍著,但還是驚動了她。
她讓綠蕪開門請他入內。書案上,她猶在奮筆疾書,他坐在那裡欲言又止,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打破沉寂。
他不說,她就不急,命綠蕪泡了茶端進來,他一杯,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