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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紮起來,不知是否夢境被毀的緣故,織夢花有漸漸萎靡的趨勢,費了一番力氣之後那些花藤竟慢慢萎縮鬆懈,讓我就勢一滾,跌了出來。

我揉掉雙手脖頸被擦破勒出的血跡,晃晃蕩蕩爬起身,心急如焚地繼續尋覓溫莆的蹤跡。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眼前的光景愈來愈模糊,我跌跌撞撞又繞過一株看來一模一樣的織夢花樹,一縷縷墨色夾雜在鋪天蓋地的的紫中,如同久旱之後的甘霖,欣喜若狂得讓我忍不住流下強自忍耐許久的淚水。

我撲倒在那個被織夢花藤纏繞得密不透風的身體旁,溫莆的臉上只剩下雪白一種顏色。我顫抖著摸向他的鼻息,再也控制不了抱住他哭泣:“謝天謝地,你還活著。”

☆、第 47 章

溫莆沒有生氣地任織夢花纏住,薄薄的眼皮泛著幾近透明的光澤,不知已深陷夢境多久,只有頸側微弱的跳動顯示他還活著這個事實。

我摸摸身上沒有尖利刀刃,便用手撕扯那些越來越粗壯的紫色藤蔓,一邊厲聲呼喚他:“溫莆,快醒醒,都不是真的!快醒過來!”

一遇外力,那些無害嬌媚的花朵莫名像帶上了隱形的刺一般,陷進掌心裡掀起錐心的疼痛,帶出滴滴血珠染紅了暗紫色的藤蔓。

溫莆猶如被打擾的睡得正是香甜的孩子,毫無防備的臉上微微顯出一絲不耐,對於急速消失的精氣絲毫沒有覺察。

嬌弱的藤蔓柔韌不輸精鐵,我留下滿頭大汗卻連一根都沒有扯斷,又急又慌眼淚留得更是厲害,朦朧中溫莆簡直像要透明到即刻消失。

我害怕地緊緊抱住他孱弱的頭,哭得聲嘶力竭。我在哭自己是一個沒用的人,在夢裡斬釘截鐵立下的誓言,終究抵不過蒼涼嚴酷的現實,束手無策地看著他一點一點散盡精魂死在我面前。

我一點一點撫過他的臉,就像在夢裡他對我做的一樣,我從未敢這樣好好地仔細地貪婪地看過他,而現在也許只是我能看著他的最後瞬間了。

滿手的血在他透明的臉糊上猩紅刺目的顏色,指尖劃過他沒有一星半點血色的唇,留下豔紅不祥,那裡是寒冰的冷,比北地臘月裡的雪還要冷得讓人絕望。

淚跡乾涸在臉上,我靜靜抱著他不動也不哭了。心裡是蒼茫無措的空白,只能看到鋪天蓋地的邪惡紫氣一點點剝奪走那樣可憐卑弱的紅與白。

時間似乎沒有意義,我想不論溫莆生或死,也許我就會保持這樣的姿勢在這裡坐到天崩地裂,誰去管什麼修補玲瓏心,總歸也要死去,倒不如就在這裡陪著他天荒地老倒是落得清靜。

懷裡的重量變得輕了,我覺得空落落地疼,想到低下頭看見自己懷裡只剩一堆藤蔓,便厭惡地想要嘔吐。

虛空中他溫潤的眉眼一如在夢中揭開我蓋頭時那樣清晰,如鋒的眉,墨玉的眼,還有因為緊張和小心微微抿起的唇。他喚過我“娘子”,我卻沒來得及喚他一聲“夫君”。現在叫一聲,不知他魂魄可還能聽得見。

我擠出最是璀璨的笑容,宛如我剛被掀起蓋頭看到他時滿心的歡喜,沙啞地喚道:“夫君。”

他果然笑了,笑得如同往日一般溫柔又促狹,靠近過來,他說:“我原是還沒有醒來麼?你竟然叫我夫君。”

有微弱但卻溫熱的鼻息撲在我面上,我死死咬住唇,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撲倒在那個柔軟卻堅實的身體上扯開喉嚨痛哭失聲。

在織夢花林中尋找出路時,我時不時總去掐掐溫莆的手臂脖子,來確認他還活著這個早就被我放棄的事實。

溫莆無奈地回頭對我道:“我即便沒有死,可也被織夢花吸去不少精氣,你好歹別讓我再傷上加傷了罷。”

我看著他糊得如同貓兒臉的樣子,忍耐住提醒他臉上都是血的慾望,笑得臉頰痠痛:“我就看看你是真是假,可不能再讓這林子騙了。”

想了想又道:“就算是假的也很好,你千萬不要被我拆穿,仿的如此逼真,做贗品定能值不少錢。”

他嘆氣著搖搖頭,難得讓我討著一回口頭上的便宜,心裡很有些沾沾自喜,嘴裡不停,追問著:“你做了個什麼樣的夢,竟陷得那麼深?”

溫莆虛浮的腳步微微一滯,我險些以為他要暈倒,趕緊伸出手作勢託著,他又極快地穩住身形,從袖子裡摸出一個東西,朝我拋來。

伸手一接,一顆圓滾滾的珠子躺在手心裡,我十分驚奇:“你竟然找到了定天珠。”

他昂著頭,很有些自得:“既然來了自然不能空手而返,付出如此代價若還拿不走定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