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無辜地攤了攤手:“楚公子錯怪我,我那銀針上只撒了些麻沸散,只是麻醉之用。楚公子這脖子上的毒,恐怕是你自己拿各種藥物來解毒,是藥三分毒,反而自己將自己毒倒了吧?” 楚夜暉目瞪口呆地盯著娉婷好半晌,才道:“姑娘殺人不見血,好高的心智。”語氣說不上來世佩服,還是變相的嘲諷。不過他說什麼娉婷也不在意,楚夜暉這樣自負的人是最重承諾,不管是何種情況下,他答應了便是答應了,反正她的目的已達到,楚夜暉想逞一時口舌之快便隨他去吧。 可娉婷心中這麼想,不一定其他人心裡也這麼想,就比如說景容止,他聽到楚夜暉這心有不甘的話,只是揚起了長眉,更是不知是誇讚還是嘲諷地撂下一句話:“那也得遇上楚公子這樣的聰明人才行啊。” 楚夜暉被景容止噎住,他分明就是在嘲諷他自作聰明,反而自己中了娉婷的圈套。而且,他有一種上了賊船,就很難下來的挫敗感。景容止沒有再理會他,只是伸手牽過娉婷回到馬車上,百里長空權當是看了一場好戲,也離開了,只有拂曉,看著楚夜暉英俊不凡的臉,半晌才恨恨道了聲“騙子”就扭身走了。 楚夜暉傻了眼,前路坎坷吶。 一行人走走停停,景容止顧忌著娉婷懷有身孕,更是私心不想這旅程太快結束,硬是端出一副外出遊玩散心的架勢來,端得是悠閒自在。在青陌府,將馬車停下,給一路步行跟著他們的楚夜暉也買了一匹高頭駿馬,景容止看看天色已到晌午,便提議先在青陌府的酒樓裡用過午膳再繼續趕路不遲。於是,一行人就在青陌府最大的酒樓天香閣的雅閣裡落腳打尖。 天香閣的掌櫃的一看景容止一行人個個器宇不凡的樣子,料定必是非富即貴,急忙親自上前來接待。景容止出手當然十分闊綽,只吩咐了他將酒樓裡的稀罕菜品和清淡的菜餚各樣都端上來,掌櫃的接了賞錢自然是點頭稱好。 “嗨,你們聽說了嗎?青陌府郊外的天上天下莊又鬧鬼了,幾個捉鬼的道士進去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慘叫連連,第二日就被人發現屍體被拋在莊子外頭的溪水裡了。” 雅閣外頭有一桌年輕人,神神秘秘地講著青陌府裡的稀罕事兒。娉婷和景容止對視了一眼,這鬼怪之事總是不能盡信,他們的背後往往是被人精心掩藏起來的陰謀。 側耳認真地聽下去,緊接著就有人道:“這天上天下莊的莊主前些年我還曾見過,倒是其貌不揚,只是據說有一手媲美神醫墨清輝的絕妙醫術。但是這莊主夫人卻是非常貌美,堪比月中仙子。不過可惜,也不知這莊子裡出了什麼事,莊主和莊主夫人都多年不曾出入。有人說,莊子裡發了瘟疫,那醫術高超的莊主也不能救,便和自己的夫人下人們一道都死在裡頭了。” 這人的話似乎就是為了佐證天上天下莊有鬼的說法,席間頓時唏噓不已。此時,又響起一道聲音哂笑道:“鬧鬼?這世間哪有那麼多鬧鬼的地方,我看吶,八成是有心人故弄玄虛。前些日子,我還看到一個貌若天仙的美人兒進出那宅子呢,說不定就是你口中的那個莊主夫人。” 天上天下莊…… 景容止細細品了品這幾個字:有意思。 “看來是遇到頗有趣的人了,咱們吃罷快趕路,爭取早日到那天上天下莊去拜會拜會。”娉婷一聽這人口氣如此之大,竟然不覺得此人狂妄,倒覺得此人豪氣干雲,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人物,敢住在這麼個名字的莊子裡。而且,此等傲氣之人必定也是有非凡本事的人。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路上被拂曉橫了好幾眼的楚夜暉卻喃喃道:“這天上天下莊……似乎與景容仁有所關聯。” 娉婷和景容止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揚眉: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收穫。 “哦?你知道?”景容止開口問道。 楚夜暉頗為自得:“我既然敢與當朝二皇子為敵,自然要摸清他的分量。不過,這天上天下莊的莊主雖然不是隱士,但素來少與人交往,我也是偶然得知他被景容仁拉攏了去。” 景容止看著楚夜暉,他竟然沒有料到這楚夜暉探人訊息的事情,比起娉婷一手建立的風波樓中的風媒竟也毫不遜色。側頭看了一眼娉婷,娉婷朝他笑笑,拉過他的手,在他掌心用手指劃了兩個字:主事。她看中楚夜暉的正是他這超出常人的本事,拉攏到風波樓中,可以成為風媒的主事,以後風媒行事肯定更加事半功倍。 吃罷飯,幾人也沒有耽擱,這天上天下莊既然是出了名兒的鬧鬼莊子,隨便問問路上的行人便知道了大致的方向,景容止他們尋著一路到了青陌府的郊外,楚夜暉和百里長空騎在馬上,很快便看到了一座氣派的莊子。 一行人在白牆黑瓦的一幢大宅前下馬下車,景容止仰頭一看是金字匾額“天上天下莊”,端量這宅子修葺的齊整方正,似乎頗含著點兒講究。退後一步看著莊子門口的一副對聯: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