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攤主戰戰兢兢的樣子,我和雲霜不禁相視而笑,看這男子這主子派頭擺的,倒比宮裡的皇上架子還足。
“姑娘看這東西還算滿意?”那男子將手中的物品遞給我,我還未伸出收去,雲霜便接了過來,“小姐,您瞧……”
我稍稍抬起頭看了那男子一眼。那男子正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眉角微揚,別有一種青年的意氣風發與盎然蓬勃。彷彿是篤定了我會對他的東西滿意,瞭然於胸地自信正飽滿的浸染在他的眼睛裡。我半信半疑地低頭看著手裡的生辰鎖。忍不住眼前一亮,烏銅地顏色恰到好處的烘托了生辰鎖的貴重,而不知道因為外面染了什麼漆料的緣故,原本粗糙的木質竟有些閃閃發光,看著就有一種圓潤和滑爽。將生辰鎖反過來瞧,正中央正刻著一個雋秀地“雅”字,旁邊配以薔薇花連綿的花朵,倒極具畫作的意境。
我愛不釋手的拿著這個生辰鎖反覆瞧,“雲霜付給這位公子銀子,這東西我很滿意,謝謝這位公子了。”
“是。”雲霜輕輕點頭,從貼身衣兜裡掏出一錠銀子,一邊笑盈盈的看著我。一邊將銀子放到桌子上去,“小姐,東西也做好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呀?”
“好。”我輕輕起身,隨即對這那青年絢爛一笑。“叨擾公子了。我們家中有事兒,早回去一下。”
“這位姑娘。在下原本就不打算要您錢的。”那青年看我們起身要走,也站了起來,和煦的笑容清澈明朗,“全當作在下為姑娘的賠罪之禮好了。”
“那好,”我甩了甩手中的生辰鎖,只想趕緊離開,於是將生辰鎖寶貝似地掖在兜裡,“那我們兩不相欠了,雲霜,咱們走。”
剛走到樓下,便聽見那青年彷彿急急的跟上前來,“還沒問姑娘芳名,敢問……”
我心裡突然一跳,只能停住步子,暗想人家也算費盡心思做了個東西相送,如果不告訴名字的話未免有些小氣,但是以我地身份,肯定不能如實相告真實名字的,於是便側頭回望,抱歉地笑笑,“我們名字暫不方便告訴公子,請公子體諒好了。”
話音剛落,我便扯著雲霜逃也似地離開了那個茶樓,唯恐那人再跟上前來,將名字的事兒追問個不休。誰知疾走了幾步,卻聽到後面有個遙遠地聲音,“雅兒……姑娘是叫做雅兒麼?”
明天便是我的生日,雲霜這幾日整天樂呵呵的忙上忙下,說雖然我們身在宮外,她依然想盡力為我體體面面的度個壽辰。我聽後自然只能酸澀一笑,卻也任得她忙活,在這樣百無聊賴的日子裡,似乎有事兒忙也是一件天大的幸福。
我依然那般懶散的躺在藤椅上,抱著暖爐看著雲霜掃外面院子的積雪,這幾日漫天飛雪普降大地,原本倉蕪的帝陵,一夜之間蒙上了白色的外衣,雖說看著清冷,但也顯得祥靜無比。而此時雲霜“刷刷”掃雪的聲音就像是一曲寧靜的民謠,悠悠的傳入我的耳朵裡,像極了靜幽的天籟,讓我莫名其妙的安心起來。
“公主……”,雲霜一邊掃雪一邊問我,“你沒覺得上次咱遇到的那個年輕公子有些奇怪麼?”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慵懶的在藤椅上翻了個身子,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吃吃一笑道,“你這丫頭,不會看上那公子了吧?瞧那公子也算是年少俊逸……”
雲霜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更加用力的揮舞起手中的掃帚,嘟嘟囔囔道,“公主又尋我的開心……”
看到她那微微發窘的樣子,我愈發開心的笑了起來。卻不知突然間,那清幽靜雅的掃雪聲彷彿被徹底掩蓋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眾人喧鬧的聲音。我猛地坐起身子,抻長脖子看向外面,疑惑的看向雲霜,她已經停止了掃雪的動作,愣愣的握著掃帚站在雪地裡,兩腮蕩起了像火一般的豔紅。
“雲霜,哪兒的聲……”,我話未落,雲霜便像瘋了似的扔了掃帚朝我奔來,一邊跑一邊還大聲嚷嚷道,“公主,快出來!”
“怎……”,又是沒有說完話,卻見雲霜眼睛裡泛著激動的光芒,不管不顧的將我從藤椅上拖出來,“公主,快呵……”
只見院中大門突然開啟,還未等到我緩過神來的功夫,一隊人影就閃到了我的院裡面,走在前面的還是我十分熟悉的身影………殷全兒。我大驚,只能瞪大眼睛看著殷全兒笑眯眯的走到院子中央,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之後,眼眸裡的笑意漸漸隱去,突然恢復了那副在朝堂之上宣旨時的穩重與深沉,“容安公主接旨!”
我在雲霜的拉扯下手足無措的跪下,只聽殷全兒沙啞的聲音在頭頂盤旋,“聖上口諭,宣容安公主即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