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若薇寫的為宋志將軍辯護的公文扔還給她:“你沒有資格再為他說話了。”
“所以陛下選擇了寧願相信那些一面小肚雞腸嫉妒將軍,一面又被宋志將軍赫赫威名嚇破了膽的朝堂窮酸?”
“朕只相信事實!”
“事實是您膽怯了,他是一座讓你望而生畏的高山,你羨慕,然後又嫉妒。嫉妒讓你狹隘,讓你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你急於修正,甚至不管你修正後的判斷是不是錯誤!”
“放肆!”羅顥拍桌子站起來,三步兩步走到若薇跟前,“朕來告訴你事實,事實是你愛慕宋志,所以他的任何背信棄義你都要千方百計地替他找藉口開脫。周若薇,做朕的手下,第一個要求就是絕對忠心,為大殷,為朕思謀。朕不需要總是夾帶個人情緒的朝諫,如同朕也不需要可能會反水投敵的部下,即使這個人胸懷錦繡!”
“陛下的虎目龍威可真讓臣欣賞到了君子重諾,寬懷大度的明君風範!”若薇極盡諷刺。
“若薇,看看你自己這毫無條理的反擊,朕說的可有錯?”
周若薇但凡遇到了與她有關的人和事,宋志也好,中山也罷,她都不能很理智地分析利害得失,總會謀劃之前就先懷三分情緒,多情是她的優點,可也是缺點——身為謀臣的最大缺點,個人的喜惡情緒凌駕於冷靜理智之上,這是大忌,因為這會影響那個謀臣的每一個決定的準確和遠矚性。
羅顥深吸了一口氣:“是朕的錯,朕一開始就看錯了人,用錯了方法,怪不得有那句天命之言說……”他忽然出手像拎小雞一樣把若薇抱起來了,兩隻胳膊就跟鐵鉗一樣讓若薇根本動也動不得。
“你……你要幹什麼?”兩隻手被彆著,腿也被牢牢固定在對方胳膊彎裡,若薇慌了,男女之間的真實性差距,什麼女子防身術,什麼四兩撥千斤,都是騙人的!
“糾正朕犯下的錯誤!”羅顥抱著她直奔屏風後小憩軟榻,朝堂就不該是她呆的地方,後宮才是她真正的歸宿。“朕會讓你做名副其實的周妃,今生今世,你都別想踏出後宮半步!”
羅顥本不相信天命之言,但是那個帝璽確實陰差陽錯地最終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也不相信天命之女,可事情兜兜轉轉不可避免地表明,把若薇收納入宮才是最正確的解決之道,就算要用黃金鎖鏈,就算她成為後宮的一個無聊風水擺設,也比在朝堂上埋下一個不穩定的禍根要划算得多!
……
聽到裡面亂成一團的聲音,守在外面的常貴冷汗都下來了,就是再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這個關頭打擾皇上的興致,可是,可是……常貴看著手裡的信箋和上面的名牒,這個名牒他也不敢有片刻耽擱,如果耽擱了,別說事後皇上會什麼臉,就是那位娘娘還不一定使多少陰損招數對付自己……
常貴狠了狠心,高舉名牒,閉著眼睛衝進去了,邊走邊高聲唱:“淮亭伯,宋志宋大人八百里奏報……”
在常貴通報聲由外到內響起的那一剎那,羅顥轉手拿外袍給若薇裹了個嚴實,複雜的臉色瞬間變了幾遍,若薇則慢慢地閉上眼睛,阻止眼裡的酸澀,她的將軍沒有背信棄義,他要回來了,終於……
潛入朝堂
就像之前羅顥和若薇猜到又激辯過的一樣,宋志回到家鄉自然難逃某些權力之人的登門拜訪,請求他出山,重振山河。什麼家國天下,理由說得那叫一大義凜然,可宋志將軍畢竟不是無知莽夫,對宋國皇室也並非不知門道,有多少是為了家國天下,有多少是為了一己之私他總能清楚明瞭地看出來。
宋志承認他對大殷皇上心存芥蒂,也許是之前宋主的反覆無常嫉賢妒能,也許是自己身為俘虜的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試探羅顥,他猜到了大殷皇帝可能在對他用欲擒故縱的把戲,可依然冒著被暗殺的危 3ǔωω。cōm險返回了家鄉,結果一路平安無事,然後他心折了。
宋志本來想祭拜完家人就回頭,卻意外、又不意外地碰到了那些打著復國旗號的宋國皇室宗親接二連三地來拜訪,一共四撥人,每個都說自己是皇室嫡系正統之後,每一個都打著為了宋國的旗號,卻每一個都對宋地內漸漸安樂於安定生活的百姓視而不見、對重振宋地的平安康泰沒有任何計劃。
面對這樣的情景,宋志將軍能怎麼辦?
他留在了家鄉,加入、等待,並最終把他們這些做春秋大夢的人所能找到的支援勢力都連窩端、一勺燴了。
為了取信於對方,宋志不能貿然與殷國朝堂聯絡,但他佈置這一切的時候,又真的在暗暗擔心。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