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怕,大不了我多給你點錢。
“反正你也沒有意中人,我也沒有心上人,這才兩相便宜呢。”
“哦,令賓娘子呢?”我想起考究男說的話。
崔扶笑眯眯:“令賓是平康里的一位歌姬,曲唱得好,還會吟詩作賦,人也溫柔可愛,算得上一位女才子。”
“然後呢?不是你的心上人麼?”問這話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反駁一下他說沒有心上人那句話。
“才子,無論男女都是用來敬慕而不是用來放心上的,呵呵,鄒小姐你不必掛心,若有了心上人我不會瞞你的,畢竟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崔扶說話還真是坦蕩蕩!
“不必,我沒興趣知道,既是心上的你就放心裡自己知道就行了。那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娶我了?”我問他。
“如果皇帝不改主意,我也不打算改。”崔扶說。
皇帝怎麼會為了這麼點小事打自己的臉,即便錯了應該也不會改的,否則天威何在?
“哦,那就這樣吧。”我有點虛脫無力,順勢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疼。
“嗯,好,皇帝說免了你三年守孝,待我大哥迎娶完了我們便可以成婚,大概快了。”他說道。
“你大哥?你大哥還沒成婚啊?”照理,去年崔敷就說她二哥二十有四,那崔雍至少是二十五歲以上的,還不成婚……沒道理啊!
“大哥一直在全國各地拜師學畫,去年才回到長安,只有一房妾室,倒還沒娶正房。”崔扶說道。
我點點頭,崔家的兄弟倆看起來還真是怪人。看看也沒什麼說的了我就把崔扶攆走了,他這個人有點磨蹭,非要把那杯裡的茶喝淨了才肯走。
崔扶走了丫環們進來了,像石姬養的那條康國猧子找食一樣嗅來嗅去,不知道嗅個什麼勁兒,我隨口打趣兒道:“別找了,那麼大個活人剛剛不是走出了麼?這屋裡肯定沒藏著,想看,也簡單,到時候大小姐我嫁過去做少奶奶,你們都跟著陪嫁好了。”
我的丫環們,齊齊跪了地稱是。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盧琉桑,這個人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隨著天氣日漸暖和,我的身體也慢慢好了,能吃能喝,似乎還長胖了一些,特別的沒心沒肺。待能出門了,我去找了趟石姬,還沒開口她便先道“恭喜”,然後坐下來了,她才笑著勸我往開了想,既然我和馬懷素沒那個天賜的緣分也不能強求,況且崔二公子人書好是有目共睹的,雖說偶爾有些痴,但總歸比伶伶俐俐的盧公子強,不用擔心他哪天算計人。
我就尋思,個個都說崔扶好?真有那麼好?臨走,我說要成親了,你送我點什麼賀禮呢?石姬那帶著些藍灰的眼珠不懷好意地轉轉說道,你說我這屋裡能有什麼成親的人想要的?一聽她這話我就知道不是好東西,於是軟磨硬泡又換成了一瓶粟特的蒲桃酒,害得石姬一邊給我拿酒一邊罵我:“好歹這輩子你就成親一次,多來幾次我這酒可全被你糟蹋了。”我說:“那誰知道呢,反正你多存幾瓶是正經。”
我要往外走,石姬一把拉住我,神秘兮兮的笑:“要不要找個姑娘教教你?”
“教什麼?”我問。
石姬一點我腦門:“你說還能教什麼?難不成鋪床疊被?”
敬謝不敏,我搖頭:“這是男人的事。”
石姬一點也不顧及我是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她把眼珠轉到眼角,然後低頭往地上假啐了一口道:“那你就挺屍吧。”
離了石姬這裡我又去兩處寶光客舍看了看,想著得查查賬目,又要給小廝們發工錢。查完了,倒還清楚,那兩個管事的都跟我說:“店家來信說快回來了。”我問他:“店家如今在哪裡?”管事的搖頭,都說不知道,信是以前一個常住店的熟客捎來的。
不管怎樣,得知馮小寶平安無事便是最好的訊息,一時我又不禁想起溫芷,這個人究竟被藏到哪裡去呢?
馬懷素已然不住客舍了,那房間又住了一位書生,也是喜歡素衣打扮,書生氣卻不那麼濃重,腋下夾了兩本書,跟小廝說是去樂遊原找一處好風景讀書。
盧琉桑編的故事
和崔家的親事終於從一個大媒人在六月登門開始忙起來了,其實,這所謂六禮不過是走走過場,即便問卜的結果是我和崔扶能互相剋死自然也會改成吉祥話語呈到皇帝面前的。軟磨硬泡之下,老駱駝終於給我看了看那紙張考究用詞美好的“通婚書”。
某白:第二男,年已成立,未有婚媾。成賢第一女性淑令,德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