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華一怔,顯然被錦韻說得有些措手不及,還不待她反駁,錦韻接著又道:“有毒沒毒,眾位只要取下頭上的銀簪一試便知。”
作為證物的多盤杏仁酥已經被端了來,此刻正放在案前,點心已經冷卻,香味散了不少,可看著那金黃色的色澤,還是十分誘人的。
眾人聞言,心道是這個理,起先被人告知這杏仁酥裡不乾淨,大多沒敢吃,但也沒試試是否真的有毒,這種事情一查便知真假,看錦韻這樣坦然自若,難不成真是被冤枉了?
這樣想著,忙讓身後的丫鬟取下頭上的銀簪,一一在杏仁酥在插了插,越插越心驚,越插越無趣,素白的銀簪沒有變色,只是多了一層杏仁酥的油跡而已,敢情這真是一個玩笑?
王妃的臉色不太好,沉沉地看向文舒華,“世子妃,杏仁酥中並沒有毒,你有什麼話說?”
誣陷這種低等而幼稚的行為竟然出現在了文舒華的身上,讓王妃從前對她的那一分高看瞬間化為了煙雲。
“不……不可能……”
杏兒舌尖打顫,這可是她親眼看到的,千真萬確。
“母妃,這銀簪也試不出所有毒來,退一步說,若是妹妹只命人放的是其他害人的藥粉,雖然毒辣,但並不致命,這又如何求證?”
文舒華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她不相信這會是錦韻為了拖她下水出使的局,這說不通啊,杏兒也只是偶然去了大廚房。
還有一點,就是那艾云為什麼一問便承認,一點也沒有護主之情,這看起來和劉氏說得很像,的確是在那裡安插了人聽命行事,只待事發時反咬錦韻一口。
所以,她不能自亂了陣腳徒惹笑話,已經輸給過錦韻一次,這次該不會錯,得罪了她對陸家沒有一點好處,劉氏總不會傻得為自己女兒自掘墳墓吧?
“世子妃這話說得在理,的確不好求證,除非……”
柴側妃眼波婉轉,閒閒地插進話來。
眾人越看越覺得這是場鬧劇,文舒華百般想要陷害錦韻,卻不想反遭了道,這丫頭著實精明,只不過,文舒華又這般肯定,難不成真下了其他的東西,可誰又敢去求證呢?
除非……想到這裡,柴側妃不由將目光轉向了錦韻,唇角帶笑,微微翹起。
“側母妃是想說……除非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是嗎?”
錦韻勾了勾唇角,柴側妃自然是希望他們這邊越亂越好,她才好漁翁得利。
“這好像是唯一可行的辦法。”柴側妃挑了挑眉,語含譏諷,“不過,你敢嗎?”
“奴婢願意代小姐一試。”
艾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踏出這一步,心裡有個直覺告訴她,或許這是她的一個機會,小姐雖然現在用了她,但卻又不是十分地信任她,甚至還比不上艾雲。
只是如今艾雲出了這檔事,小姐必定是心灰意冷,好不容易給予了信任,便在下一刻遭遇背叛,任誰都會冷了心。
艾字頭的四個丫頭都是劉氏經過精挑細選送到錦韻跟前的,當時有什麼意味不言而明,只是跟隨著錦韻越久,艾蓮越是敬慕和欽佩,從前的那些小心思再也不敢用到主子身上。
要得到錦韻的信任,要為自己掙上一個美好的前程,艾蓮必定是要賭上一賭了。
雖然艾蓮一步踏出,艾青的腳步卻不由地退後一步,心虛害怕的眼神左掃右掃,連雙腳都止不住在裙下打顫。
錦韻讚許地對著艾蓮點了點頭,她今日沒帶曉笙與竹心,反而帶上了艾蓮艾青,想到就是有用得到她們的時候。
倆人的反應她都看在眼裡,欣慰過後,眸光在轉到艾青時不由一冷。
“奴婢來試!”
就在眾人為艾蓮這一舉動微微一怔時,艾雲已經幾步搶先上前,抓起案桌上的杏仁酥就塞進了嘴裡,沒有咀嚼,胡亂地便吞嚥進肚。
這藥粉是她下的,已經確切地融入了這些杏仁酥裡,不會有假,她已經害過錦韻一次,不想一錯再錯,此刻艾雲倒真希望這杏仁酥裡是致命的毒藥,如此死了便一了百了,再也不會有負累和虧欠。
艾雲的這一舉動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有人驚呼,有人後怕,有人不敢置信,紛紛瞪大了眼看向艾雲,這到底是為證清白,還是一心尋死,眾人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了。
“艾雲,你這是何必?”
錦韻輕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俯身在自己跟前的艾雲,陷害她的人是艾雲,如今要代她吃下杏仁酥的也是艾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