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涼眨眨眼,不解問:“誰?”
“喬姨娘和那邊那位。”
秋涼捂嘴嗤嗤笑道:“原來如此。太太,今兒可不是頭一遭,這都已經爭了好幾次了。只要爺去宋姨娘屋裡,喬姨娘便總是腹疼。那邊那位好事被鬧黃了幾次,火氣也極大,前幾日夜裡爺喬姨娘屋裡,她親自拉了二公子上門哭哭啼啼說二公子好幾日沒見到父親,想的很。”
容昐吃了一口茶點頭道:“喬月娥太嬌媚,自然不如宋芸兒楚楚可憐讓他喜歡。”
秋涼越發說的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屋裡幾個做事的下丫頭紛紛停下駐足細聽。
“咳——”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輕咳,林嬤嬤肅著臉走進來,先是看了一眼容昐,呵斥眾道:“怎麼不去幹活?如此聒噪讓太太怎麼休息?”丫鬟們頓時猶如驚弓之鳥紛紛行了禮退去。
林嬤嬤走上前,對容昐輕聲道:“太太,有事需與您說。”
秋涼秋意聽此連忙退下,容昐爬了起來,散著青絲歪引枕之上,外面時鐘敲了三下,大致是下午四點了。
林嬤嬤從梅花式的洋漆小几上取了茶遞給她,容昐擺擺手,林嬤嬤這才放下低聲道:“杏姨娘好像有孕了。”
容昐吃驚,林嬤嬤繼續道:“聽說這幾日都不思飲食老是吐和睡,昨晚飯時二老爺還親自賞了一對玉鐲給她。”
容昐細細思量了會兒問:“二夫那邊可是知道了?”
“自是知道的,但奇怪的是沒什麼動作,宋姨娘還是日日過去陪著。”
不對!容昐蹙眉,慢慢搖頭。以吳氏的手腕不可能那麼輕易放過杏姨娘,二老爺子嗣不豐,除了龐晉川兄弟兩,便只有一個老姨娘生的一個庶子,和庶女,那也是因為這個老姨娘是吳氏的陪嫁丫鬟,一家子的命都捏她手中,吳氏才肯讓她生的。
那杏姨娘年輕貌美,被二老爺寶貝的跟金疙瘩一樣,吳氏能容?
按理來說,眼下杏姨娘有孕的訊息還未坐實,正是下手的好機會,反正無外乎把罪名退到杏姨娘頭上,說她年輕不懂事至孩子流掉,搞不好杏姨娘還得受責罰。可吳氏卻沒有動靜,宋芸兒依舊和她交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容昐思量了好幾遍,仍不得其意,看向林嬤嬤問:“看,這事兒有隱情嗎?”若不是以打掉杏姨娘的孩子為目的,那便是有更大的盤算。
是想栽贓誰頭上?
林嬤嬤也是不解其意:“看不出,可知曉這事兒或許會牽連上咱們大房。”
“是。”容昐握緊玉扣,宋芸兒摻和進去做什麼!真是不知死活!
正文 天地變色
轉眼已到年下;臘月三十。
容昐感覺這個冬天好像過都過不完一樣。
現很好了!府裡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已打掃得乾乾淨淨;各房的門神、春聯、年畫、門籠也都已掛上。孩子的新衣也都做好了;各屋年下的賞銀也都齊備;年夜飯也都上桌了。
就為了這一天,這一月來白花花的銀子跟不值錢似的不知從她手上流走了多少?可二老爺和龐晉川賺的也不少。除了明面上的;就單單京城裡的二十幾家店鋪;外頭的莊子,四合院,還有土地,山上的地皮;就這幾項進項就足夠開銷兩三個龐國公府。
“大太太。”一個穿著銀紅色馬甲的小丫鬟喜笑盈盈走上前來;朝她行禮,容昐正盯著僕婦擺桌;一聽有叫,轉過頭看去。
那丫鬟笑道:“大夫叫您過去。”
耳邊聲音嘈雜的很,各房的陸續都來了,除了國公府常住的大房和二房之外,庶出的幾房也都回到這邊過年。
容昐看去,只見大夫被眾位夫拉著,坐主位上聊天,乾枯的臉上難得笑容。她身後的佈置裝飾皆是煥然一新。火盆內焚著松柏香,百合草,煙煙嫋嫋的啥是好聞,
見她看來,張氏朝她招招手。
容昐連忙提著大紅的百獸朝麒麟緞子通袖袍兒裙邊快步走去。
幾個夫好奇看她,見她梳著驚鵠髻,驚鳥雙翼之側簪著金釵流蘇,面容略有些纖細但容貌姿色卻是各房兒媳當中佼佼者,又見她恭恭敬敬的朝張氏做了個萬福,輕聲細語問:“母親找兒媳何事?”
見她不驕不躁,舉止得體,眾心下不由暗道:果真與大房那位是絕配。
不由的自是與二房的侄媳婦做了對比,頓時覺得百般都比不得她一二了。
張氏親切拉著她的手笑道:“快與去吧。宮裡的公公來傳旨,聖上要提攜晉川為太子府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