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人高的池子,池子的水面挺著幾朵粉色的荷花,綠色的荷葉悠然地在水面漂浮著。
她再仔細一看,原來正是涼亭裡有一個人在彈琴。
一身素白的長衫,黑色的長髮束成一個冠,有一部分黑髮披在腦後。
杜小小看著與平常完全不同的二少爺,一下怔然地沒了反應。
氣質冷然中帶著卓越,此刻專注彈琴的他另有一番味道,冷然中竟矛盾地有幾分激狂。
杜小小靜立了片刻,那琴聲也逐漸停止,最後餘音嫋嫋,終是平靜了。
“你來了。”一個聲音從高處傳來,如玉石相擊,動人之極。
杜小小驚訝,這個語氣,難道二少爺知道她會來?
“二少爺,您的傷怎麼樣了?”因為隔的遠,看不太清,她不禁遲疑地喚了一聲,
“抹了藥,已經消下去了。”司徒景烈並不看她,只是雙手仍放在琴面上,輕輕地撥動琴絃。神態頗為悠閒,神情卻很冷淡。
“哦。”杜小小很不習慣這樣的他,眼睛看著人,有點傻笑道:“那奴婢就放心了。”
“你很擔心我?”醇厚的男性嗓音響起。
“啊?”杜小小被這曖昧的語調嚇到,心頭撲騰了一下。
司徒景烈沒有馬上接話,而是調了幾個音,過了片刻,他才說道:“竟然來了,今日就與我出去一趟吧,我會派人和三弟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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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留言真少啊,表示罷更抗議。
難道他一點也不顧念手足情了?
司徒景烈連早膳都未用,換上身最愛的紅衣後,就帶著杜小小直接去了司徒商號。
“二少爺,您是不是要去各個商鋪巡視?”商號的主管事上前問他。
“今日去不了了,天香樓,鳳羽樓,御龍閣的幾名管事都一大早地拜上了請貼,我得去趟才行。”司徒景烈淡淡說道。
管事聞言,不禁皺了臉。心猜這些管事都是為了月上清拖產一事而來,今年收成不好,桃子大減,他們釀製不出月上清也是沒辦法啊。只是先前收了人家的定金,如今交不出貨,也不怪那些管事個個逼上門來,只是以往他們還會賣大少爺一個面子,可如今……哎,眼下的司徒府還真是多事之秋。
“放心,不會有事的。”司徒景烈看出管事擔憂,用手拍了下他肩膀,示意安慰。管事點點頭,也儘量將擔憂收起來。
“我們走吧。”司徒景烈看了杜小小一眼,開了扇子走出商號。
御龍閣,二樓最大最豪華的廂房裡,大大小小的酒樓管事、掌櫃坐了滿廳,整個大廳像是被一片愁雲籠罩一般,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二公子,您欠我們的八十壇月上清已經拖了三個月,敢問什麼時候可以交貨?”一名身形瘦弱,眼神精練地男子看著司徒景烈,逼問道。
“二公子,我們鳳羽樓的五十壇,如今還欠著十壇,那銀子我們是一早給你們了的,貴商號要是交不出貨,那就請按合約上寫的,十倍賠償定金……”
“二少,我也知道您的難處,可是我們大夥都是放著自家的三畝地不耕,來幫二少採桃淹制,這工人的辛苦錢,您不能不給啊……”
“二少,還有我們天香樓,之前大公子在時,我們說好的,今年的南方新茶和北方乾貨都會由我們天香樓先行挑選再賣給其他商家,可是現在我們連貨物的影子都沒看見。您之前也答應等這月中的官鹽到了,就賣我們天香樓一百石,可是如今你們收了銀子,卻遲遲不交貨,難不成是想空手套白狼麼……”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連聲相逼。司徒景烈彷彿沒聽見,淡定自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裡還輕輕搖著扇子,一副悠然自得之相。
杜小小嚥了咽口水,手心因為過度緊張出了不少手汗,胸口更是“咚咚”地跳個不停。二少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也不說句話,那些人都跟要吃了他似的,好可怕。
“大夥都靜靜,先讓我們的二少爺好好想想吧。”安撫的聲音從旁而出。
幾名掌櫃有些驚訝,這周家的二少爺不是司徒家最大的債主麼,怎麼還這麼沉的住氣。幾人互看了一眼,不解這個把他們召集在一起的周老闆,怎麼又幫起司徒家來了?
“周老闆說得好,大夥還是容我好好想想。”司徒景烈微微一笑,端起了手旁的茶盞,自在地飲起茶來。
幾名掌櫃見他沒當成回事情,不禁覺得氣憤,但見人最大債主都沒開腔,他們這些被欠的小頭哪好意思多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