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轉了轉手上的面具,“這四大才子要和我們三弟鬥文呢。”
“老三要跟四大才子鬥文?”
突然出現的杜重樓吃驚地往裡看,“怎麼是這四個人!”
“怎麼到哪都能看見你。”司徒景烈沒好氣的看著杜重樓。
杜重樓白了他一眼,懶得回答。
“你認得這四人?”司徒景容好奇。
“說不上認得,平常在書院見過幾回面罷了。他們的確是有些本事,老三可別大意了。”杜重樓想了想,又道:“顧青衣也和他們是一起的,什麼四大才子,都是他們自封的。”
“是麼。”司徒景容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也看看吧,三弟與人比試的樣子,我也是第一次見。”
杜重樓恩哼一聲,算是同意了。他低頭,見到彌勒佛面具,一把搶來,“景烈,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玩意了?”
司徒景烈笑了笑,“誰叫三弟的臉太招搖,我買來給他備著的。”
這一笑,像極了正在使心眼的小狐狸,狡黠的很。
“你別說別人,你自己也個禍害。”杜重樓注意到身旁的白衣女子看傻了眼,忍不住調侃道。
司徒景烈眨了眨眼,重新將視線放在亭中央的司徒景軒身上。對於鬥文他並不是很有興趣,都是些文人雅客吃飽了沒事幹消遣的玩意兒。不過,這比試的人是他家三弟就不一樣了,猶記得他曾一曲殺破軍,氣勢恢弘到連琴絃都受不住,應聲而斷。
不戰,卻屈人之兵,殺氣盡現,這樣的氣魄,哪是眼前這個驕奢蠻橫的人彈的出的?
番外:好不好,比一比就知道!
比試開始,規矩是一人選一首,先各自彈一次,再互相模仿,看誰彈的好。
那名書生先行,他端坐抬手,先輕輕一撥琴絃……琴發出了一聲尖利的脆響。
原本喧鬧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眾人靜靜聆聽。
那書生彈奏的這一曲,是他自己做的曲子,叫春江夜月,琴聲悠揚流暢好不動聽。他這撫琴講究技法,對指上功夫要求很高,琴技不行的人,基本無法模仿。
這一曲彈得是悠揚婉轉,從曲中似乎可以聽出那鶯歌燕舞,看見那繁華夜景。
眾人隨著琴聲閉上眼睛細細品評,都覺得好不動人。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杜重樓拍著手說,“好曲子!”邊問司徒景容,“景容,你覺得好不好?”
“的確不錯。”司徒景容笑看他。
“這根本算不得好。”司徒景烈搖搖頭,這曲子半死不活的,讓他都覺得睏倦。
“司徒公子,請。”那書生離了位置,招呼司徒景軒過去。
眾人看著,就見司徒景軒慢慢過去,落座抬手,輕輕一按琴絃,信手落指,琴聲緩緩流出。
眾人聽了一會兒,都是一愣,心中各自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如果說那書生彈出來的是浮華,而同一首曲子,司徒景軒彈出的卻是淡漠。琴音傳意,這彈奏的其實是兩人對於春江夜月景的兩種態度,那書生是嚮往和沉淪,而司徒景軒卻是冷眼旁觀,帶著淡淡的不屑。
他只是坐在那,乾淨清瘦的面龐,也沒有過多的表情,而他的眉宇間,更多了一種看透世事的隱忍。
那一雙濃如黑墨的眸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五絃琴面,眼神很淡然,如古井水一般的深邃和悠遠。
像極了,詩畫之中,走出的仙人。
“老三隻要往那一坐就已經贏了嘛。”杜重樓邊嘀咕,邊看身旁的司徒景容。就見司徒景容目不轉睛,盯著司徒景軒流出讚賞之意來,點頭,“三弟的琴技日漸淳厚了,真是了不得。”
誰都知道,這幾年北邊軒轅國蠢蠢欲動,如今只是表面平和,大戰極有可能突然來襲,何來時間享受這浮華?這些準備考學的書生,應該胸懷天下才行,怎麼能沉迷於聲色犬馬,真是可笑至極。
一曲終了,眾人都不記得拍手了,傻在當場。
這東西好與不好,放在一起一比就知道了,相較於司徒景軒,那書生的兇狠面明顯差了一個檔次。而再看那書生,就見他原本自負的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也呆住了。
這下勝負算是已分。
不料,司徒景軒突然道:“接下來,就是我的曲子了。”
這話讓司徒景烈頓時來了精神,難得好琴,三弟怎會放過,等會的曲子該不會是……
話落,司徒景軒突然手指一撥,琴音一沉一轉,聲勢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