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忘恩負義,公主倒是讓我見…
段紅棉誤以為他看輕自己,交疊著放在膝上的手緊了緊,壓下心頭不悅道:“本宮一介女流,自然人微言輕,公子輕瞧,也是情理之中。若是公子還有疑慮,待再約一日,可與我身後之人……。”
“不必。”司徒景軒轉身打斷。
“那公子的意思是?”段紅棉當他話裡有話,急忙又問。
“無意。”司徒景軒冷漠回道。
“公子尚有何顧忌?不妨直言,本宮儘可……”段紅棉起身向前,急忙道。
司徒景軒冷笑,打斷了她:“你身為公主,雖歷經兩朝,但好歹也掛著公主名分,這個國家如今也算是你的,所謂的忘恩負義,公主倒是讓我見識到了。”
段紅棉頓時變了臉色,緩緩站正了身,緊盯著司徒景軒,語氣突然肅穆起來道:“公子說得輕巧,所謂恩義若是建在家破人亡、苟延殘喘的前提下,若是換了公子,心裡只怕會比我更恨吧。如今一頓溫飽,一句公主頭銜,都是先人拿鮮血換來的,為人子女,若不能為先人報仇伸冤,與畜生何異。”
幾次交手,頭一次見她這麼有氣勢,司徒景軒心頭微動,卻是神色不變,徑直道:“無需再說,公主請回。”
段紅棉沉默了一下,道:“公子可是覺得本宮不夠誠意?本宮……”
司徒景軒微皺著眉,雙眼已經沉了下來,“公主來意我已知曉,不必再言。素蘭,送公主。”
素蘭應聲走出來,伸手引道:“公主,請。”
良好的教養與公主的尊嚴讓段紅棉沒法再待下去。她袖子裡的手握成了拳,又慢慢鬆開,優雅的站起身來,看著司徒景軒冷淡無情的表情,雖黯然卻仍輕柔的道:“本宮語出於心,請公子考慮一下,本宮還會再來求見。”頷首矜貴的一禮,轉身走出去。
“我不喜見,公主今後勿來。”司徒景軒丟下句不客氣的話,直接拂袖離去。素琴也很乾脆的轉身,無聲的尾隨而去,徒留個素蘭在那,都不知該怎麼招架好了。
段紅棉僵在原地,像是傻了,阿蠻對司徒景軒怒目而視,手都已經摸到腰刀上了,若不是被人突然狠狠按住,估計那一刻她早就拔刀相向了。
本來只是路過的司徒景烈,眼看三弟又把公主得罪了,只能苦笑著走了出來,對段紅棉溫文爾雅的躬身行禮:“草民司徒景烈,見過公主殿下。”
段紅棉驚轉神來,搭著阿蠻的手臂,勉強頷首道:“本宮微服,二公子無需多禮。”
“謝公主,公主這邊請。”司徒景烈側身伸手相讓。
“啊?哦……”段紅棉臉上還殘有驚恐的神色,顫顫巍巍地跟在司徒景烈的後面出了府,直到坐在馬車裡,才頓時變了臉色……
變得陰冷且迸發出懾人的殺氣……
竟不能為我所用,倒不如先下手鏟除
此時秋光正好,正是萬物蕭瑟之初,十里的楓林,滿眼落英繽紛。每到秋天;滿山遍野的楓葉或呈橘黃;或顯嫣紅;宛如一堆堆燃燒的篝火,美得如同幻境。
眾人眼望此景同時一滯,回過神來,不約而同的紛紛出言直到二公主豪爽大方,讓他們得以看見如此美景。
段紅棉只是溫和的回以淺笑,她的視線在幾十賓客中搜尋,十日前,她也派人給司徒景軒送去詩宴的請貼,但他會不會來,她心裡真是毫無把握。
那個人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為人處事大多是按照自己的脾氣來,哪怕是對著叔父,也是高傲不減,從容不迫。
大概是來的人太多,她至今沒找到司徒景軒的身影,此時一旁有人叫她,便轉開了視線。
能被邀請出席詩宴的,大多是新進官員和些王孫子弟,再加一些慕名而來公主小姐們,浩浩蕩蕩幾十人,甚是壯觀。
公主小姐們小腳嬌貴,走不得幾步就停下來歇息了。溪前流水聲聲,和煦的微風拂過,帶起人心頭陣陣漣漪,一眼望去,層林浸染,漫山紅楓,就連再高貴的公主也心甘情願的拉好裙襬席地而坐,感受自然的神奇。
漆黑的長髮盤成兩個小髻,沒有往日的高貴,卻顯得親切近人,黛眉畫得淡淡,一雙秋水為眸,美得優雅大方。一片葉落,段雪陽伸手接過,望著掌心裡的落葉,感嘆道:“真是滿庭芳,楓葉流丹,好美的地方!”
“太漂亮了!我也要一個!我一定也要修個跟這一模一樣的林子!”一位富家小姐一邊稱攢一邊直嚷嚷。
段紅棉走得也累了,正被丫鬟攙扶著休息,纖指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