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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景院,滿盤殘局。
司徒景軒看著手中的情報,半天沒有說話。華嬤嬤安靜的站立在一旁,也是板著張臉。整個屋子就只聽見清晨鳥兒活力十足的叫聲,與這黑暗壓抑的蘭軒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久,華嬤嬤才出聲打破了沉默,“公子,我們要出手嗎?”
司徒景軒表情淡然,左右和右手開始對弈,淡道:“怕是沒這麼容易。任風遙肯定做好了防範,不會讓我們輕易得手。”
“那我們接下去要怎麼做。”
“等。”司徒景軒冷冷的吐出這個字。
“等?”等什麼?
“等南緬大軍殺到城下。”
王見王,是死棋。殘局難分,司徒景軒抬起眼往窗外看去,兩隻鳥兒依偎在樹頭,嘰嘰喳喳好不恩愛。
真是惹眼。他垂眼,手中棋子已出,落得兩聲啼鳴,這窗外頓時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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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裡有三個國家,春藤、軒轅、南緬, 進入最後捲了,老三蟄伏而出了。
區區一個丫鬟,三公子何必這麼護著
聽到門房回報,司徒景軒不緊不慢的披了件外袍,在素蘭的攙扶下往門外走去。已近傍晚,誰會在這個時候上門來找他?心中雖然有數,待走到大門前抬眼一看,嘴角不由的動了動。
“公主有禮。”
“不必多禮。”段雪陽一步上前想扶起欲行大禮的司徒景軒,邊把身體湊近悄聲道:“我姐來了,你等會小心回話。”
司徒景軒略垂了眼,今皇上有十個女兒,但會隨便出現在臣子府門外,並讓段雪陽這麼叫“姐”的公主只有一位……他揮手讓素蘭退到一旁,自己又緩慢向前了兩步。
馬車窗簾拉開,露出一張稍顯蒼白的臉,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司徒景軒。
司徒景軒眉目不變,上前行禮,淡淡道:“臣下見過公主殿下。”
“司徒景軒,久聞你盛名,如今得見,你似乎不太樂意看到本宮?”段紅棉亦淡淡道。
司徒景軒若無其事道:“臣下不敢。”
段紅棉咳嗽幾聲,身旁丫鬟急忙端茶遞水過來伺候,司徒景軒保持著敬禮姿勢,一派平靜。
段雪陽安靜站在一旁,心裡納悶往常這溫柔似水的二姐,今日怎擺起公主的譜來了?
也就僵持了一個片刻,段紅棉似終於喘過一口氣,抬了下手,“免禮吧。”
司徒景軒直身,冷淡道:“謝公主殿下。”
段雪陽急忙上去示好,道:“三公子,我們今日是來問你借要東西的,要借你那個丫鬟杜小小一日!”
司徒景軒皺起眉,卻是不語。
看他那副雲淡風清油鹽不進的模樣,段雪陽微撅起嘴,氣勢不自覺的弱了幾分,道:“只是一日,我們不會為難她的。“
眉目淺淺一挑,司徒景軒面色不動說:“那個下人不守規矩,已被我遣散回家,如今已不受司徒府差遣。”
“什麼時候的事情?”段雪陽驚訝。
“十日前。”
段紅棉將合了茶盞,一副可惜的表情:“竟然如此,便也罷了。“
段雪陽壓根不信,不悅道:“區區一個丫鬟,三公子何必這麼護著,莫不是根本不將我們皇家放在眼裡!”
段紅棉用手帕擦去嘴角茶漬,眼裡浮現幾不可見的古怪笑意。
這個男人真是好深的心機
司徒景軒的臉陰沉了下來,直接背過身去,絲毫不給面子。
看他冷著俊臉,許是剛換的便裝,散下的髮髻沒來得及束起,只用一條鑲玉的湛藍織錦玉帶固定,一身雪白長衫,隱隱露出一點裡面的中衫。藍得迷醉,白得純粹,當真是容豔如花,人華如錦。
段雪陽一紅,垂頭捏了下手帕,爾後終於是放低了架子,“不過是個丫鬟,有何要緊的,三公子身邊若缺人使喚,我明日就送幾個更機靈的丫鬟來,何必為這點事情與我置氣。”
司徒景軒聞言,做了個揖,面無表情,“臣下不敢。”
段雪陽微厥了嘴,有點委屈的道:“你跟我生什麼氣。這也是二姐的主意,她園子明日要擺詩宴,我們不過想多點樂趣罷了……”
也不等段雪陽再詳加辯解清楚,司徒景軒抬手一禮,乾脆道:“公主殿下再沒有事了吧?恕下臣不遠送了。”
說著,不等兩位殿下有所反應,人已經在素蘭的攙扶下往回走了。
段雪陽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