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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只讓開路,說了個“請”字,然後朝一邊走去。

紅衣男子卻是莫名一笑,“哪裡敢當!還不知您貴姓呢?”

淇相不大願搭理,回過頭隨口說了個普通的大姓“張”,然後繼續朝前走去。紅衣男子恢復淡漠的神色,跟著船老闆上樓梯朝二樓的房間走去。

船起了錨,揚起帆行向寬闊的江中朝著下游行去。江上還籠罩著淡淡的水汽,隨著太陽漸漸高升慢慢消散,天空一片蔚藍,飄蕩著幾朵閒雲。船行帶過一股清風,劃過臉頰,細滑清涼。夥計們昨晚忙了一夜現在都在下面的船艙補眠,因此甲板上無幾人。

清漪坐在甲板上的桌前,認真研讀著本草經》,溫暖的日光曬在她的身上,遠遠望去寧靜而和諧。可能是看得時間久了,有些覺得倦了,她竟然右手撐在桌上睡著了。瑩瑩百無聊賴坐在一旁,日光一曬,昏昏欲睡,最後竟也真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淇相搬了把椅子坐在船邊,手握著一對晶瑩透亮的淺綠色夜光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二層三面開窗的房間,紅衣公子站在靠近甲板的窗前,他一手背於身後,一手扶著窗欞,微風輕輕拂起他的髮絲,他一臉漠然,一雙漆黑深邃的瞳仁望著遠方茫茫江水,而後他又將目光移到正睡著的清漪身上,靜靜注視著她,良久,才收回目光,轉過身,從房間的軟榻上取了一件薄毯,然後下了樓梯,來到甲板上。

他向著桌子走近,不出絲毫腳步聲。淇相見他下來,原以為他是想坐在桌邊休息,卻沒想到紅衣公子竟然將薄毯替清漪蓋上,而後又輕輕地朝船頭走去,行至案桌前停下。他鋪開一張宣紙,研了研墨,隨後閉上眼睛凝神靜氣,再睜開眼提起一隻筆在宣紙上揮灑起來。

淇相有些好奇,便走了過去立在一旁,看男子作畫。男子下筆傳神,一氣呵成,不一會,便有一名女子躍然紙上。畫中的女子坐在一張桌前,雙目合上,胳膊肘頂著桌子,右手正支著下顎而寐;她的左手擱在桌上,扶在一本翻開的書的邊緣。

畫中女子一身白衣,一頭青絲披散,耳邊的髮絲用一根白色的絲帶簡單束在腦後,絲帶挽成一個蝴蝶結;女子側著臉,但仍舊可窺探到她清秀麗質的面龐,她皺著秀氣的眉頭,似乎是夢見什麼哀愁之事,淡唇緊緊抿著。

淇相一看畫裡的女子宛然就是一旁睡著的清漪,但是畫裡的環境卻又不是,畫中女子身旁是一片茂林修竹,不遠處有一間竹舍,她的前面不遠處的空地上有兩株荷花玉蘭,周圍架起的簸箕中還晾曬著一些草藥。這又是哪般?

“南宮公子的畫畫得很是不錯!一筆一畫均是傳神,此外,公子的想像豐富,環境勾畫得極好,與人物的神態相得益彰,猶如真實存在的景象。”

紅衣公子擱下筆,執起自己的大作,一邊觀看是否有不足之處,一邊道:“這位張大爺何不想象一下,這位姑娘手持一本本草經》,想來她是學醫的,姑娘外表看著樸素清雅,所謂相由心生,所以我想配上修竹、清香的玉蘭樹以及一些藥架子豈不是相配,也許這姑娘真實生活中的某個場景正如畫中一樣也未可知否。”

“倒有些道理,不過純屬臆測而已。”

隱約之中清漪似乎聽到有人說話,便漸漸醒來了過來。果然,抬頭四下張望,便見淇相和那名紅衣公子立在船頭。紅衣公子手中還執了一幅畫,才知原來那案桌是為他設的。想來也是個講究風雅的公子。淇相原本就是個書生,兩人或許是志同道合,便談到一塊去了。

她剛想起身,便覺有什麼東西從身上滑落下來,低下頭才發現是一條薄毯,心裡不禁有些疑惑。她拾起薄毯,想著她睡著之時是誰為她覆上的。這四下就淇相和紅衣公子還有她自己和瑩瑩,可瑩瑩趴在一旁打著呼嚕,顯然不可能是她,於是她又看向淇相和紅衣公子,心想她跟紅衣公子不熟,定然也不是他,那麼只剩下淇相了,想到這心裡一陣感動。

她將薄毯放在椅子上之後便朝淇相走去。紅衣公子和淇相已察覺到清漪醒來,紛紛扭頭看她向他們走來。

清漪走到淇相面前,正要行禮道謝,淇相卻道:“是這位南宮玦公子怕你受涼,所以才從房裡取了件薄毯為你蓋上。”

清漪聽罷,更感驚奇,她想她和這位紅衣公子可不熟,除了昨晚止住他飛奔的馬車,他用一兩銀子陪償她撕壞的衣袖之外,他們並無什麼關聯,連朋友都說不上,他為何擔心她受涼,旁邊還有瑩瑩,卻又為何不顧瑩瑩受涼呢?

她對紅衣公子微微一禮,“多謝!”

“姑娘不必客氣,只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