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時,他已笑得明媚如花。
我紅著臉低嗔道:“不許笑!”
陳友諒忍著笑容,叩開了古舊的門扉。這是一座小小的庭院,僅有兩間小小的禪房和廚房、柴屋,卻都收拾得乾淨整潔。院子裡,翠華匝地,綠草如茵,院中有株高大偉岸的菩提樹,寬闊繁複的翠綠葉子交織在一起,清幽而雋永。
樹下有一套石質桌椅,一個身披青佈道服的女子正坐在石凳上擇著青蔥的菜葉,那股孤潔悠遠的意態,猶如渺然山水之間的白鷺,卻令我覺得莫名的熟悉。
我正怔然,陳友諒輕聲喚道:“娘,諒兒來看你了。”
那女子停下手中的活計,驀然回首,彼時光線有些暗了,卻無法掩住她面龐上柔和潔美的光華。她大約四十如許,或許更年輕些。她的柳眉細細的,她的水瞳柔柔的,她的貝齒清清的,而她的容顏卻如秋月般淡雅、新雪般潔白、幽蘭般靜婉,那襲寬鬆的道袍穿在她身上,青蓮亦不足以描摹其自然的風骨,以及那抹恬靜入畫的清綺詩意
我一時竟看得目眩神迷,她並不十分豔麗,亦不是什麼絕色,卻通身散發出一股令人沉醉的獨特氣質,猶若一杯雪露對出的清茶,逸人芬芳,沁人心脾。
陳友諒曾說過,他的孃親閨名為陳蘭息,今日一見,果然如空谷幽蘭般,這母子當真是一脈相承的雋美。
陳蘭息面向我們,盈盈笑道:“我正念著你,你便來了。這位姑娘是?”
這聲音溫婉似甘甜的泉水,卻激起我內心的漣漪,她不是陳友諒的孃親,又怎會……怎會不認得我?
第六卷,澤之卷:以色禍國 (六)空谷佳人
疑雲竇起,我極力壓抑住心底的震驚探尋地望向陳友諒,他卻鎮定自若,拉著我走到陳蘭息面前,欣然道:“娘,這位是我的夫人,叫宛棠。您一心向道,久居山中不問世事,我一直沒機會帶她來見你。”
原來是這樣,我將信將疑地看向陳蘭息,對著她俯身見禮,輕聲道:“娘。”
陳蘭息恬淡的面容愈發皎潔,她含笑扶起我打量道:“不必多禮,諒兒能娶到你這樣水靈的姑娘,當真是三生休來的福分。”
我羞澀地低一低頭,想鬆開陳友諒的手,他卻握的更緊,但聽他笑道:“諒兒也這麼想,所以馬不停蹄地帶她來看您。”
陳蘭息緩緩站起來,搌手四顧道:“我久居陋室,未曾準備什麼多餘的吃食,倒是怠慢遠客了。”
陳友諒疾步上前,扶住她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