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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他虎軀微震,目光深痛,神色複雜地望著我,試探道:“我是陳友諒,我是阿諒啊!”

“阿諒。”我默唸著這個遙遠而生澀的名字,緩緩搖頭,“抱歉,我不認得你。這是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陳友諒猛然立起,轉身踱了幾步,又回過身來,緩慢地搖著頭,難以置信地注目於我,良久才開口道:“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是誰?

對啊,我是誰?

腦袋沉重地像被灌滿了鉛鐵,我痛苦地搖首道:“我不知道。”

陳友諒驀地坐到我身前,抓住我的雙肩,眸裡是秋水般深刻的憂傷與眷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妻子。”

望著他籠著濃濃煙霧的雙眼,我腦中嗡然作響。我是他的妻子?那為何我會不記得呢?

為什麼,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頭愈發疼了,就像隨時會炸裂開,我輕輕扶著自己我頭骨,豆大的冷汗不斷的滑落,銀牙都要被咬碎。、

“又疼了嗎?別動。”他英眉緊鎖,輕輕按住我的肩頭,讓我安穩地躺在榻上,然後轉頭傳喚。

登時,十幾個大夫、侍女端著瓶瓶罐罐魚貫而入,問診,配方,端藥,遞茶,滿屋子都繞著我轉起來。

我睜大雙眼,不安望著滿眼的人,只覺更加心煩意亂。

大夫對著陳友諒恭聲道:“這位姑……”

陳友諒雙目閃閃,面有慍色,提醒道:“是夫人。”

“是是是,夫人,”那位大夫點頭如搗米,謙卑道,“從夫人的脈象上看,應是無礙大安了。只是方才聽元帥所言,夫人似乎得了離魂症。”

陳友諒沉吟道:“離魂症……”

大夫瞟了我一眼,垂首道:“不錯,得此症狀之人,會記不得以前的事。”

我震驚而茫然地躺著,蒼白而空洞的無助感在心中潮水般瘋狂地漫湧。

兩個侍女走上前將我扶起來,剛端起藥碗,陳友諒卻說:“給我吧。”

他側身坐在床邊,輕柔地扶起我,讓我靠住他的肩膀,對著滿屋默立的人眾人道:“都下去。”

陌生而溫熱的胸膛緊緊貼著我,我不自覺地向後縮著,嘶聲道:“別過來,我不認識你。”

陳友諒身影一頓,低頭凝視著我,眉眼裡全是深濃的疼惜和愛意:“乖,聽話。先把藥喝了。”

我堅決地搖頭,驚恐地望著他,為什麼我的心好痛?

與此同時,頭也痛起來,我縮成一團,抱著頭思索著。

陳友諒慢慢靠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並沒有拒絕,也許是因為身後根本無路可退。

“你看,又疼了吧?”他端起藥碗,舀起一匙藥汁放在嘴邊小心翼翼地吹著,然後送到我唇側,目光溫和而專注,“乖乖把藥喝了,就不疼了。”

我戒備地垂下眼眸,緊閉著唇齒不說話,心底卻有了一絲猶豫。

陳友諒桃花般秀昳的眼眸中多了一絲不容拒絕的緊迫,他認真道:“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你病了,要按時吃藥病才會好。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是誰嗎?”

不錯,我必須知道自己是誰,我必須儘快好起來。因為在我腦海中,總覺得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還未來得及做。

我抬眼望著他,他趁機將藥匙送入我口中,我終是順從的喝下去。

陳友諒喜上眉梢,極為耐心地餵我喝藥,直到瓷碗已見了底,他才心滿意足扶著我躺下。

我猶豫著拉住他的廣袖,探尋地望向他,欲言又止。

陳友諒將被角都掖好,輕撫著我散落滿肩的柔絲,柔聲道:“阿棠,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我。但你大病初癒,需要好好休息。等你醒來,我一定知無不言。好嗎?”

我點點頭,頓覺眼皮重卻千鈞,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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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一個侍女裝扮的女孩緩緩扶起我,柔聲道:“夫人,該喝藥了。”

“夫人 ?'…87book'”我不解地望著她,緩緩道,“你叫我夫人 ?'…87book'”

那女孩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點頭道:“對呀,你是帥府的女主人,是元帥夫人呢。”

我疑惑地打量著她,她臉圓圓的,約摸十三四歲年紀,看起來天真憨厚,並不像是會騙人的樣子。

再努力追尋依舊是什麼也記不起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