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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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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父親就一病不起,辭官下野。姐姐彷彿早就預知了這個結局,她死的那天,穿上大紅的嫁衣,神態自若地要我把她的骨灰分成兩半。一半拋灑崖底,萬劫不復,這是對父兄族人的懺悔;另一半深埋於崖岸的菩提樹下,那是她與劉基定情的地方,是她永生永世的不悔。我只當她是說笑,誰知竟一語成讖!”

要有怎樣的決絕,才能如此從容赴死,萬劫不復?又是怎樣的堅守,讓她將生死都當作一株雨中悽零的崖邊枯樹?

烏蘭如同一隻從漠北遠渡而來的雁兒,千山萬水,離群索居,只為尋到江南煙雨裡那個只屬於她的杏花青年。他與她,只消一眼,就能辨認彼此終身的託付與歸屬。長相守,永相護,是一個女子用死亡鋪就的自由之路。放眼世間,又有幾人能擁有這樣決絕的悽美?

“烏蘭,當真是世間奇女子。”我眼中雲霧迷濛,這淚已不知是為誰而流。

阿茹娜悲切地指著劉基:“你難道不覺得她死的可惜嗎?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的罪過都是他惹來的嗎?姐姐死了,他卻好好的活著,這又憑什麼?”

我搖頭輕嘆,道:“你看這蔓藤,這就是烏蘭的心意,是劉基的心意。烏蘭的身與魂、所有的信仰與虔誠都化作這滋養生命的土壤。你知道嗎?她滋養的是劉基的意志,活著的意志。她是要先生好好活著,為了他的理想抱負而活。她懂他,從生到死都懂。他也懂她,所以他不會辜負她的心意。可是有時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活則是永無止盡的悲痛。”

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飛 (七)十年生死兩茫茫,紅塵何處話淒涼 下

劉基深邃默然的眼眶裡流露出異樣的神采,他似是欣慰似是感慨,悵然道:“烏蘭,你聽到了嗎?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懂你,懂我。”

阿茹娜激動地向後退著,固執道:“不,不是,害死姐姐的人就是劉基,是他!”

我上前道:“你為何要這樣執著?落崖風,那是自由的聲音,那是烏蘭一生的嚮往。她把一半的懺悔託付給落崖的自由,另一半則託付給了你。無論前塵如何,她已經了無遺憾的離去,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要你替她照顧她未曾守望的族人。”

“族人 ?'…87book'”她苦笑一聲,“你以為我還有族人嗎?”

我詫異地望著她,不明所以。

“難道當年雨巷執花的少女就只能有姐姐一人嗎?”她悽苦地撫摸著鬢角的柔絲,細雨無聲,已經潤溼了她的發,她的心。

我恍然明白,原來她也是一個痴心人,最無辜悲涼的痴心人。烏蘭有驚天動地的愛,有生死不休的青蔓,而她呢?她不過是悄然潛伏於崖邊的一朵小花,不合時宜的開放,卻無人欣賞她日日因風摧殘的心碎。劉基與烏蘭的相守相護,於她,不過是一曲涼薄的哀歌。

劉基身軀微顫,憐惜地望著她,嘆道:“你這又何苦?”

阿茹娜火紅的衣衫漸漸迷亂在淒涼的風雨中,她慘然而笑:“我不需要你假好心,不需要你可憐!我做我想做的事,又和你有何干系?”

她說著,掩面痛哭著回身奔跑而去。

她走了,那愴然的哀慼依舊耽溺於山林的浪潮之中,於她,生命是一場無妄的冤屈。

於我,難道不是?愛情是春日裡的鶯啼燕囀,竊聽它的人,終究要付出青春和生命的代價。

劉基眼睜睜地望著她遠去,那眼裡幽深的悲傷與同情重重地敲擊著我的心。

我禁不住問道:“你問什麼不向她解釋?”

他淡淡道:“解釋什麼?”

我介面道:“解釋你不是為了功名利祿而和烏蘭在一起,解釋你之所以沒有帶走烏蘭的原因。”

他注目於我,冷然道:“是解釋給她聽,還是解釋給你聽?”

我坦然道:“我相信先生的為人。”

“那就不需要解釋。該說的我早已說過,懂我的人自會明白。”

這是他特有而深藏的驕傲,一個男人的驕傲,只是歲月的風霜正無情的磨損著他曾經的稜角。他的豪邁,他的灑脫,他的隱忍,他的無為,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騙子是他,受騙的人卻也始終是他自己。

我憐惜道:“你的朋友一定不少,懂你的人卻一定不多。”

“就算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懂我,”他愛憐地撫著那一叢連理,“有烏蘭懂我,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