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陳友諒默默握住我的手,一言不發,但他的眉眼裡卻是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憐憫。自此之後,他又將失去一個親人,一個朋友,一個真心相對的人。
明禾望著一塵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漫出一絲淒涼而蕭索的微笑。
“一塵大師!”我輕聲喚了一句,但我知道,他是不會再回頭的。
可天地之大,他這隻孤獨的白鷺又將飄往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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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在滇南的某個小鎮裡來了一位僧人。那僧人終日帶領一幫當地惡霸,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百姓都恨他至極。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後,那些曾經為禍一方的惡霸們竟然一個接一個地變成了良民。嗜賭的自斷手指,愛嫖的娶了賢妻,殺人越貨的去官府自首,遊手好閒的卻打起了長工。而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特徵,就是都曾經跟隨過那個惡貫滿盈的僧人。鎮裡的人終於意識到,這個僧人不一般,竟是個得道高僧!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個僧人用其一生的名譽和青春向世人證明:出世與入世之間不過是世人賦予的紅塵界限,心懷萬物,普度眾生,才是修佛者的最高境界。
後來,當地的百姓競相去拜訪、叩謝,卻看到那個僧人盤坐在自己簡陋的居室內,大笑著嘆了一句:“一塵,自此無塵矣!”
眾人正不知所以,只聽他又低聲吟唱著: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這一句一出,他便坐化涅槃,魂歸西天了。
而那一天,正是故尤教教主明禾作古的日子。
許多年以後,蒼山彌海間到處流傳著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說是美麗的月神下凡入人間,在蒼山偶遇了一個俊俏的小夥子,二人一見鍾情,墜入愛河。奈何仙凡兩隔,天神詛咒二人永世不得相戀。那小夥子一片痴心,就跪求天神將自己變做彌海上的一隻白鷺,日日夜夜棲息在彌海的波浪上,親吻著彌海里的金月亮。
於是,為了紀念他們之間的愛情,每到月圓之夜,彌海上的船伕們都會高聲歌唱著這麼一首歌謠:
“噢,蒼山上的白鷺呀,
你要飛向何方?
你怎麼,
不去看那十里花香。
彌海里的金月亮。
難道你不念想?
難道你不痴狂?
噢,蒼山上的姑娘呀,
你為誰染了白霜?
滄海已化作良田,
街坊又做了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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