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嬰目光刺痛,遲疑道:“你已經……”
明禾搖了搖頭,嘆道:“不,我沒有。我雖然假裝成明月,但一直都是處子之身。每到月圓之夜,我就會對進竹樓的人下一種迷 藥,讓他們產生幻覺。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唯有一次……”
她說著望向一塵俊美的面孔,悽然道:“唯有那麼一次,我人生中唯一任性的一次。他是如此聰明,熱烈,而又深不可測。他一眼就看出我的陰謀,但我不服,我要征服這個男人,我不相信我會輸。所以我把自己獻給他,我要他沉淪。可是,他的眼睛那麼優雅漂亮,像故尤神眼中的黑曜石,那炫目的光華只消一眼便能洞悉我的所有;他的風采猶如停棲於彌海河濱的白鷺,飛起又落下我的一切期盼與凝望;他的胸膛那麼暖,那麼寬廣,猶如夕陽照耀下的巍峨山嶽,包裹住我終年積攢的脆弱。沉淪,沉淪的是我還是他……”
她說著微微搖晃起來,眼看就要跌倒,一塵及時扶住她,卻又突然鬆手。
明禾跌落在地上,怔怔地望著一塵,幽幽道:“你從來沒有動心過,對不對?你只是在利用我,對不對?”
我聞言,心中悽楚,淚水瀟瀟而落。
人間慘劇!母女相殘,兄妹亂 倫,眼前這幅情景豈不就是人世間最慘絕人寰的一幕?
一塵向後退著,神色茫然而痛楚,原本絕美明朗的容顏瞬間洗盡歲月的風沙,變得蒼老而蕭然。
韓山彥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驀地老淚縱橫,他仰天長嘯:“上天要懲罰我韓山彥就懲罰我一人,為何要為難我的一雙兒女!”
藍星狠狠一掌摑在一塵臉上,一塵不躲不避,怔怔的立在原地,生生受住她的雷霆之擊。
藍星痛聲道:“你……你!你居然和我的女兒……天神啊,是我的罪孽遭到報應了嗎?”
她說著,一灘血從口中噴湧而出,韓山彥一驚,上前扶住她旋落的身體,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藍星臉上止不住的淚水混著鮮血慢慢淌下,她望著韓山彥,悲聲道:“多少年了,你終於又一次抱著我,只可惜,這將是最後一次。”
明禾急忙爬過來,攬起衣袖,道:“你不能死!我再將蠱王植給你!”
藍星輕輕她的手臂,搖了搖頭,目光悲切:“這樣做只會讓蠱王躁動,更加不易控制。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與罪責,這也許是天神給我懲罰。”
明禾搖頭站起來,驀地從懷間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對準神情複雜的仲嬰,一步一步的逼近。
第三卷,山之卷:苗疆秘事 (二十一)誰是誰非
仲嬰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坦然的望著她,眼中卻愛意深沉。
明禾冷漠的望著他的臉,道:“我要殺了你,我不用蠱,因為你不配。”
“我知道。”仲嬰微笑著,彷彿有清風拂過,撩起他面上的亂髮,他的面容還是如從前般純淨溫潤,彷彿出生的孩兒。
只是他的心呢?是否一如往昔?
明禾皺眉道:“那你為何不躲?”
仲嬰眼神裡滿是安詳,他伸出手想要觸及明禾清絕的臉頰,卻被明禾側頭躲了過去。他失望的輕嘆一聲,緩緩道:“能死在心愛的人手裡,也算一種安慰。”
“愛人 ?'…87book'既然是愛人為何又要百般利用與欺騙?我還記得小時候,你臉上永遠是善良溫和的笑容,寨子裡有誰吃不飽穿不暖,你寧願挨餓受凍,也要將自己的糧食衣物分給對方;就連路邊的小獸受了傷,你都會停下來為其扶正斷骨。你以前連一隻螞蟻都不捨得踩死,可是如今呢!連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都要陷害!仇恨真是可怕的魔鬼,能讓最潔淨的心蒙上塵埃。”明禾慘然道。
仲嬰聞言神色忽暗,欲言又止,最終蕭然道:“我此一生,已無退路。”
明禾手中的匕首顫抖著,她痛恨地望了仲嬰一眼,猛地向前刺去。
“別殺他!”藍星虛弱的喊著。
明禾的劍已經劃破仲嬰的衣衫,鮮血汨汨流出,但好在,刺得不深,並不足以致命。
明禾皺著眉看向藍星,藍星卻看著仲嬰,沉聲道:“我答應過仲凡不會殺你。這一生,我對不起仲凡太多,我不能讓他死不瞑目。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的死能夠平息你心中的憤怒和怨恨,我也了無遺憾。更何況,故尤教如今只得這一名聖女,凝光,旋光二使年幼識淺。如今天下戰雲又起,巫教又在蠢蠢欲動,若你故去,只怕將來異變迭生。”
仲嬰不禁道:“你